天与范隐交手留下的近乎完全毁掉这把剑的满身裂纹来比,几乎微不可见。
“哎,这剑还没换啊。”“舍不得?”何道人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不是,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范隐笑了。那笑容,纯粹而干净,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分享机会。他将自已左手一直负在身后的那柄长剑拿了出来,横在身前,递到何道人面前。“这把怎么样?”何道人本只是随意地歪头一瞥。可就是这一瞥,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他的瞳孔,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在看到剑身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那把剑身上,布满了奇特的、如同雨滴洒落平静水面时荡开的层层涟漪般的纹路。那些纹路在冬日的阳光下,仿佛在缓缓流动,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美感。剑身未曾舞动,却自有一股内敛到极致的锋锐,顺着空气,悄然刺向何道人的感知。“不是凡品。”何道人吐出三个字,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澜。范隐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炫耀自已心爱玩具的孩童,语气里却偏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当然,这可是两百多层堆叠锻打的大马士革钢。”他将剑柄塞进何道人手里。“试试。”何道人接过,入手微沉,他只是轻轻掂了掂,便感受到了剑身内部蕴含的惊人平衡与韧性。“好剑。”范隐显得很大方。“送你了。”何道人握着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范隐看穿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大庭广众之下送的,才不需要掩饰。”何道人思索片刻,不再矫情,将剑收回鞘中,挂在了腰间。他随即问道。“话说,你今天到底要把肖恩交给谁?”“沈重,还是上衫虎?”范隐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深邃。“两个都不行。”“我答应过你们的小皇帝,肖恩绝不能交到上衫虎手上,否则北奇必乱。”“而沈重……”范隐顿了顿,瞥了一眼那个正与上衫虎针锋相对的锦衣卫指挥使。“我要是将肖恩交到他手里,肖恩基本就活不成了。”“到时候,上衫虎必定会将这杀父之仇,分一半算到我的头上。”何道人眼中也露出一丝好奇。“那交给谁?”“直接交给陛下?还是太后?”范隐神秘地笑了笑。“都不是。”“还有一个人。”何道人刚要问出那个名字。“何人?”范隐却抬眼望向了人群之外。“人来了。”话音刚落,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与惊呼。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庄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