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威胁。
“庄先生,肖恩此人,毕竟是二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杀人如麻。您今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如此旗帜鲜明地要保他,恐怕……有损先生的清誉啊。”庄墨涵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那笑容豁达,坦然。他缓缓转过身,面向所有围观的百姓,朗声问道。“诸位,想必也很好奇,老夫今日为何而来,又为何一定要带走那个在传说中无恶不作的肖恩,对吗?”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庄墨涵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了整条长街,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因为,他是我庄墨涵,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轰!这个惊天秘密,如同一道旱天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整条街道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哗。沈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做梦也想不到,庄墨涵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将这桩足以震动朝野的陈年秘辛,公之于众。庄墨涵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只是平静地转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沈重。“现在,可以了吗?”沈重还能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能颓然地垂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以。”庄墨涵仿佛看穿了他的窘境,又补充了一句。“沈大人放心,稍后老夫会与你一同入宫,向太后解释清楚。”沈重惨然一笑,摆了摆手。 “不必了。下官……会自已向太后说明的。”解决了最大的障碍,庄墨涵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在看戏的年轻人身上。“范大人,现在,可否将老夫的弟弟,交还给老夫了?”范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他一拱手。“庄先生言重了,当然没问题。”他转过身,朝着使团大门内扬声喊道。“范贤,将肖老前辈请出来吧。”门内传来范贤清脆的回应。“好嘞!”范贤应声,转身穿过庭院,向着后院关押肖恩的屋子走去。他推开房门,冬日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驱散了屋内的些许阴暗。盘腿打坐的肖恩缓缓睁开了眼睛。“要把我交出去了?”范贤倚在门框上。“是的。”肖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口,眯着眼看了看外面刺目的阳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来的是谁?”范贤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您老自已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肖恩一边走,一边轻笑一声。“听外面的动静,你们和人起了冲突。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虎儿那小子来了。”范贤不走心地恭维道。“肖老前辈料事如神。您那个孝心可嘉的义子确实来了,还跟我哥打了一架。不过,来接您的不是他。”肖恩眼中的光芒,微不可查地暗淡了一分。他随即恢复如常。“那就是锦衣卫了。”范贤道。“他们也来了。”“但也不是他们。”肖恩的脚步一顿,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不解。“那是谁?”范贤神秘一笑。“都说了,您自已去看看就知道了。”几步路便走到了尽头。站在大门后,肖恩停下了脚步,范贤也随之停下。肖恩罕见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一片,几乎望不到头的人群。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丝自嘲的念头,看来自已这魔头的威名,过了二十年,依旧不减当年啊。目光再一扫,他便在人群前方,看到了那个如铁塔般矗立的高大身影,是上衫虎。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随即,他又看到了另一侧的沈重,那抹笑意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重与上衫虎之间,那个白发苍苍的素衣老者身上。肖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自已在哪里见过此人。二十年的囚禁,时光早已在他身上刻下烙印,却也让他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太久。庄墨涵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文士。可另一边,庄墨涵却在看到他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一眼就认出了他。尽管肖恩的脸上布满了风霜,身形也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可那眉眼间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