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患者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
患者搁下诊金,带着格外恭敬的神情反复致谢。
任谁看到医生蒙着眼熟练地疗伤,都会觉得了不起。
患者告辞而去。白草生摘下蓝纱,露出笑眼:“安心师怎么有空过来?”
“麻烦你看样东西。你先戴上蓝纱。”
白草生神色一紧,赶紧把蓝纱蒙回眼上。
安棠把攥了一路的帕子交给他:“你看看这帕子上面的红渍,是血吗?”
白草生接过帕子,隔着蓝纱看了看,看到的印渍是紫色的。
他迟疑一下,把帕子凑到鼻尖嗅了嗅,旋即取下眼上蓝纱,说:“没有血腥气。这气味……应该是染料的味道。这不是血迹,是红色染料而己。”
“红色染料?”安棠听了,非但没有放松,心中的弦反而更绷紧了,问,“是何种染料,可辨别的出?”
“茜草。”白草生肯定地说。
安棠猛地攥紧了手,脸颊顿时失去血色。
佑宁察觉不对,问:“师姐,怎么了?”
“没事。”她强笑了一下,拿回帕子,“多谢白医师。”
“举手之劳。”
两人告辞,安棠有些魂不守舍。刚走到听心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别跑!”
接着响起打斗之声。
安棠听出是周鱼的声音,惊道:“出什么事了?”
两人赶紧进门,穿过前堂,循声来到院中,只见周鱼在院中按住一个蒙面黑衣人。
他骑在黑衣人背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偷到这里来了!”
安棠赶忙问:“怎么回事?”
“抓到一个贼!”周鱼起身,把黑衣人拎了起来,将他的手反剪到身后。
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露出一对惊慌的眼睛。
佑宁又惊又怒:“哎呀,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的竟敢闯空门!”
黑衣人吃力地说:“我……我没偷到……”
周鱼冷笑:“没偷到是你本事不济,难道是你不想偷吗?!”
黑衣人眼里含泪:“鱼哥,轻点,手疼……”
“谁是你哥?要点脸!”
安棠看得惊奇,问道:“周鱼,你们认识?”
“认识,他叫齐小刷。惯犯了。”
“齐小刷?这名字倒别致……”
屋内传来佑宁的一声惊呼:“这怎么都齐刷刷的?”
安棠快步进到后宅堂屋,愣住了。屋子里什么都没少,但是大变样了。
地面、桌椅一尘不染,所有物什摆得整整齐齐。她又查看了书房和卧房。书册叠得跟尺子比过一般,床铺上一个褶皱都不见,杯盘茶具泛着洁净的光泽。
安棠抬起头朝上看。连房梁上结的蛛丝都不见了。
这座屋子自盖好之后,大概从未如此整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