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藤第一次爬上竹竿时,苏晴儿特意系了个红布条在顶端。¢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布条在风里飘呀飘,像面小小的旗帜,引得工人们路过时都要多看两眼。她现在每天最上心的事,就是数番茄苗的叶片,从五片数到十片,再数到二十片,连夜里做梦都在念叨“该开花了”。
“急什么。”白灵儿给黄瓜藤绑着绳子,指尖绕过卷须,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孩子梳辫子,“王大爷说小满前后才开花,现在刚立夏,早着呢。”她的裤脚沾着露水,鞋面上还沾着泥——早上天不亮就去了西瓜地,那里的藤蔓爬得飞快,己经占满了半片空地,得用树枝把它们架起来,不然会烂在土里。
高欢蹲在水渠边,给闸门的合页上机油。经过几次调试,这闸门己经用得很顺手了,想开多大开多大,水流均匀地淌进地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要么旱得裂口子,要么涝得积成塘。他手里的扳手换了新的木柄,是林风用后山的硬木做的,打磨得光溜溜的,握着特别舒服。
“高哥,快来!”小马的声音从仓库方向传来,带着急吼吼的兴奋。
高欢跟着跑过去,只见仓库前的空地上,那几株最早发芽的番茄苗顶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黄色花苞,像撒了把小米粒,藏在绿叶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开花了!真的开花了!”苏晴儿踮着脚,手指轻轻碰了碰花苞,生怕碰掉了,眼里的光比看到猎枪还亮。!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王厂长拄着拐杖,慢慢走到苗前,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戴上仔细看,嘴角的皱纹笑得像朵花:“好,好啊。等结了果,先给晴儿尝尝,这孩子天天盼着。”
苏晴儿的脸一下子红了,挠了挠头:“给小马的闺女也留点,她昨天还问我‘番茄是不是像太阳一样圆’。”
高欢看着那些细小的花苞,突然想起刚到兵工厂时的样子——到处是生锈的零件和弹壳,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硝烟味。谁能想到,几个月后,这里会开出黄色的小花,长出绿色的藤蔓,连风里都带着植物的清香。
“得授粉。”老张拎着个小刷子走过来,刷子是用鸡毛绑的,是他特意找小马要的,小马以前是杀鸡的,攒了不少鸡毛,“这番茄得人工授粉,不然结不了果。”
他握着鸡毛刷,小心翼翼地在花苞上扫过,动作像在给精密的零件上油:“就跟你调气门似的,得轻重合适,太轻了没效果,太重了伤花。”
高欢接过刷子试了试,鸡毛软软的,扫过花苞时,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白灵儿也学着他的样子,给黄瓜花授粉,黄瓜花是黄色的,比番茄花大多了,像小喇叭,开得热热闹闹的。,k-a′k.a-x`s.w^.!c+o.m,
“这花能吃。”白灵儿摘下一朵雄花,首接塞进嘴里,嚼了嚼,“有点甜,小时候奶奶种黄瓜,总摘花给我吃。”
苏晴儿也学着摘了一朵,刚要放进嘴里,又突然想起什么,把花插在林风的头发上:“给你戴朵花,像个大姑娘。”
林风的脸一下子红了,手忙脚乱地把花摘下来,却没扔掉,偷偷塞进了口袋。高欢和白灵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夏天来得很快,几场雨过后,气温一下子升了上来。仓库顶上的茅草晒得发黄,能挡住毒辣的太阳,育苗箱里的番茄苗己经长得半人高,挂满了绿色的小果子,像一串串小灯笼。黄瓜藤爬满了竹竿搭的架子,垂下一根根嫩绿的黄瓜,上面还带着细细的绒毛。
最让人惊喜的是西瓜,圆滚滚的躺在地里,最大的己经有拳头那么大,被太阳晒得泛着光。苏晴儿每天都去摸一摸,盼着它们快点长大,嘴里总念叨着“再大一点就能吃了”。
兵工厂的生活也跟着热闹起来。工人们白天种地、修机器,晚上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听王厂长讲过去的事,讲老厂长怎么囤种子,讲他们怎么守住兵工厂。小马的闺女会缠着苏晴儿,让她讲“外面的世界”,苏晴儿就给她讲遇到的野狗、废弃的服务区,还有那辆陪着他们闯南闯北的皮卡车。
皮卡车现在很少出远门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拉水、运肥料。高欢把它保养得很好,引擎擦得锃亮,轮胎换了新的,连座椅都用帆布重新包了一遍,看着像辆新车。林风总说“这车该退休了”,高欢却舍不得,说“等秋天收了粮食,还得靠它拉呢”。
这天下午,天气格外热,蝉在仓库旁的老槐树上叫个不停,“知了知了”的声音吵得人有点烦,却透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高欢正在给番茄浇水,突然听到苏晴儿的尖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