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真实的困惑。¨c?n_x.i!u?b¨a¢o+.\n¨e!t.
宋小小回过头去,就看见弥迦此时的表情,微微歪着头,银发垂落,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那你猜错了!”她气呼呼地转身,看到弥迦果然站在几步之外,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就我一个人的夜视能力不好,我是个瞎猫不行吗?”
说完她扭头就走,脚步踩得格外重,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恼怒都发泄在石子路上。身后传来弥迦低低的笑声,清越又捉摸不透。
“笑什么笑……”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嘀咕,“要不是现在受制于人,我非得——”可念头刚起,又泄了气。只能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
回到院子后,宋小小一头栽进床榻,柔软的被子被她胡乱卷成一团,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翻涌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后越想越烦躁,索性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算了,先睡一觉,明天再想办法。”她闷闷地想着,不知不觉间,疲惫终于压过了烦闷,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宋小小早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翻出行李里自己的衣服,一件轻便的浅色短衫和束腰长裤,布料柔软,行动方便。*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她可不想再穿那套后勤人员的制服了,“搞得我好像真是他们的人似的。”
她撇撇嘴,迅速换好,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满意地推开门。
然而,门外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嗯?”她愣了一下,探头左右看了看,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晨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兰斯洛特呢?”
平时只要她一开门,兰斯洛特必定守在外面,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今天却反常地不见了踪影。宋小小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浮起一丝不安。
她放轻脚步走下楼梯,小客厅里空无一人,桌上甚至连早餐都没摆。
“奇怪……”她嘀咕着,慢慢踱步到院子里,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兰斯洛特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走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脚步都虚浮不稳。
宋小小心头猛地一跳,“他受伤了?!”
“兰斯洛特!”她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兰斯洛特微微皱眉,似乎想避开她的触碰,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宋小小不由分说,直接掀开他背后的衣服。
啪嗒。
一滴血顺着衣料滑落,砸在地上。
她的呼吸一滞。
只见他背上纵横交错着数道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仍渗着血丝,暗红的痕迹狰狞地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有几处甚至和衣服粘连在一起,稍稍一动,便撕扯出新的血迹。
“你...”宋小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突然想起昨晚弥迦那句轻飘飘的“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原来所谓的给面子,就是背地里继续执行惩罚?
兰斯洛特猝不及防,被宋小小这么一扯,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狠狠拧起,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微微侧头,那双冷灰色的眼睛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她,像是在无声询问,“你又想干什么?”
“弥迦明明答应不罚你的!”宋小小的声音陡然拔高,在清晨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她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烧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他怎么能出尔反尔?!”
兰斯洛特沉默地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动作缓慢而克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殿下确实赦免了属下。这是属下自行去申请的惩戒。”
宋小小一噎,满腔怒火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是她错怪弥迦了?这个念头让她心里莫名涌上一丝愧疚,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恼火取代。
“你脑子被门夹了?!”她气得原地转了个圈,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啪地撞在院墙上,又骨碌碌滚回来,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狂怒。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免罚,你转头就去自首?你是不是有病?!”
兰斯洛特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昨天确实是我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