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坡上,来年开花时,红得能把雪山映成暖的。”
迎亲的队伍出了江府,朱雀大街的百姓挤在两边,看见喜轿上绣着的狼头与莲花。
忽然有人喊起:
“火髓酱新娘出嫁了!”
——不知谁把她在醉仙居(现在的火塘映月)开火锅的事传成了佳话。
此刻街边的小贩叫喊起:
“卖喜意椒串咯”。
红亮亮的辣椒串儿绑着红丝带。
“沾了汉羌合婚的喜气,吃了辣汤不呛喉”。
送亲到了城门口,江林悦忽然让车马停下,亲自将那块“百草火锅”的牌匾交到阿野手里:
“本宫让鸿胪寺发了文书,往后你们的火锅铺子,能经丝绸之路往西域送汤料包——”
!她指着牌匾边缘刻的火纹与狼纹:
“但有件事得记着:白草部的狼头护的是族人,汉家的火塘暖的是过客,这‘百草’二字,终究要落在‘容’字上。”
阿野双手接过牌匾,忽然用官话认真道:“谢……阿姐。”
这声“阿姐”喊得比往日清亮,惹得玉花公主在旁拍手笑出声。
江若璃掀起喜帕一角,看见远处陇州方向的山影被夕阳染成金红,阿野氅衣上的羌绣在风里翻飞,竟像极了火祭那晚,他在篝火旁舞动的狼首银刀——只是此刻刀穗上的红,比火光更柔,更暖。
车队行出二十里,阿野忽然勒住马,伸手替江若璃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她这才看见,阿野怀里还抱着个油纸包——是今早江雪瑶塞给他的,说是“京都的胡椒面,煮火锅时撒一把,辣里带香”。
“到了陇州,咱们先去看火塘礼的场子,”
阿野指着前方山坳里冒起的炊烟:
“族里人用牦牛角搭了个棚子,棚顶铺的是你喜欢的格桑花,火塘里的柴早晒了半月,一烧起来,满碉楼都是椒香。”
江若璃忽然想起临行前,江林悦塞给她的另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枚刻着“江”字的青铜印,说是:
“往后在陇州遇着难处,就把这印盖在火锅铺的账单上,本宫的御膳房,永远是你们的‘后厨房’”。
她摸了摸腕间的玉连环,忽然听见身后送亲的羌笛手换了调子,竟哼起了京都的《竹枝词》,混着白草部的口哨声,在暮色里飘得很远。
远处,陇州的碉楼渐渐露出轮廓,阿野忽然指着碉楼旁的空地:
“看见那片洼地了吗?开春咱们挖个池子,引太液池的水来养锦鲤,等火锅铺子开起来,客人就能看着鱼跃、闻着椒香,听着羌笛吃辣——”
阿野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她鬓间的羊角椒簪。
“就像你说的,汉羌的月亮是同一个,这日子,也该是把两边的好,都煮进一个锅里。”
江若璃望着渐暗的天色,忽然觉得这一路从京都到陇州,竟像走在一条用椒香铺成的路上。
江林悦给的“百草火锅”牌匾,苏夫人给的秘方账本,还有阿野怀里的胡椒面、兜里的高产椒种,全是落在这路上的“火塘星火”。
而自己腕间的玉链环,狼头与莲花相扣的地方,此刻正沾着京都的暮色与陇州的风,暖得像刚出锅的火锅汤。
“阿野,”
忽然想起什么,江若璃从袖中掏出江林悦给的锦囊。
“阿姐说,‘百草火锅’的第一锅汤,要由咱们俩用狼首刀和凤簪一起搅——说是‘刀斩风雪,簪定乾坤’。”
阿野闻言笑了,勒紧马缰的手忽然晃了晃,氅衣下露出半截羊皮卷——是她画的“京都火锅铺陈设图”,边角还留着阿野用羌文写的批注:
“火盆要离客人近,椒罐得摆在看得见的地方”。
暮色里,他的眼睛亮得像火塘里的火星,忽然用羌语低低唱了句——那是白草部的婚谣,大意是:
“娶个带火的新娘,火塘就永远不会灭”。
车队转过最后一道山弯,碉楼的灯火已近在眼前。江若璃听见前方传来族人的欢呼声,混着椒香与青稞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百草火锅”钥匙,忽然觉得这钥匙沉甸甸的,却又暖烘烘的。
——就像阿姐说的,这火塘一旦支起来,就再没了汉羌之分,有的只是同一片月光下,被辣味暖着的,烟火人间。
皇宫窗外,太液池边的野椒苗在夜风里晃了晃,叶片上的露水落进池面,荡开的涟漪里,映着的不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