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闪烁着疯狂、怨毒和一种非人的贪婪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毒蛇之瞳。
枯瘦如鹰爪般的手指上,戴着镶嵌巨大宝石的护甲,正神经质地敲击着凤榻扶手,发出“嗒、嗒、嗒”的轻响。
地上,一只精美的白玉香炉被打翻,昂贵的香灰泼洒在金砖上,留下一片狼藉的灰白。
殿门洞开的巨响让殿内瞬间死寂。
腐朽!深入骨髓的腐朽气息瞬间占据了江林悦的所有嗅觉!
那绝非寻常的老人味,而是混合了无数种诡异香料也无法掩盖的、如同深埋地下多年的棺木被强行撬开时散发的气息,其间还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年轻女子血液的甜腥气。′w^a~n!g`l′i\s.o′n¢g\.+c·o^m·
这股气息仿佛有实质,黏稠地附着在鼻腔和咽喉,让人几欲窒息。
江林悦裸露在外的脖颈皮肤瞬间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腰间的沉渊匕首震动得更厉害了,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毁灭性兴奋的脉动透过乌木鞘传到她的掌心,仿佛在催促她拔剑饮血。
“皇后?悦儿!”
萧齐逸猛地转身,看到玄色劲装、护目镜折射着幽冷光芒的江林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惊愕,有担忧,更有一种找到主心骨般的、难以言喻的依赖和羞愧。
萧齐逸显然已经知道了那些骇人听闻的真相,年轻帝王的脸上交织着愤怒、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苍白。
“江——林——悦!”
凤榻上的太皇太后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她布满褶皱的脸因激动而扭曲,厚厚的脂粉簌簌掉落。
“你这祸胎!若非你自西域归来,坏我大计,搅乱乾坤……”
江林悦无视了皇帝的复杂目光,也完全无视了太皇太后的咆哮。
她的视线冰冷如扫描仪,精准地扫过昏暗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帷幔后的阴影、藻井的缝隙、地面泼洒的香灰……最终,牢牢锁定在太皇太后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西南蛊族为你提供‘噬心蛊’,控制朝臣;
南诏妖僧献上‘牵丝引’,操纵太后行尸;
北疆的混乱,是你故意泄露军情,引狼入室,只为消耗忠于皇帝的边军力量;
加上大楚大旱三年,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你都无动于衷!继续你的春秋大梦——
分离江氏内部,用蛊控制我族人 ,想掌控江家传承的玄甲旧部与产业,同时用蛊控制皇室……。
至于助萧齐逸登基,恐怕是看在我是她王妃份上,想超控我牵制他,没想到我不可控是吧?!至于西域……”
江林悦的声音响起,如同碎冰碰撞,清晰、冰冷、毫无波澜,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太皇太后的神经!
“鬼工坊的‘幻境’核心图纸,是你派人出卖的吧?目的就是引我深入绝境,好让西域的混乱成为你嫁祸于我、彻底铲除江家势力的借口。
想利用西戎用歪门邪道控制五国,你控制西域!……呵,好一盘‘霸业’大棋!用无数忠良白骨、万千黎民血泪,填你永无止境的贪婪!”
太皇太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
没想到江林悦竟已将她的布局看得如此透彻!这份洞悉力让她感到了灭顶的寒意。
她干瘪的嘴唇哆嗦着,疯狂地嘶喊道:
“是又如何?!成王败寇!若非你们江家血脉特殊,是炼制‘寿颜蛊’和‘血煞蛊’的最佳药引,哀家岂容你们活到今日!先帝是我儿子,他尚且乖乖听话,用你们江家女人的命为哀家延寿!萧齐逸!你是我孙儿,本该……”
“住口!”
萧齐逸目眦欲裂,佩剑“锵”地一声出鞘半寸,剑气森寒……。
“你……你竟敢如此!父皇……父皇竟也是……”
他身体晃了晃,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一直以为父亲一时是暴君,一时是明君!阴晴不定,却不知竟是祖母为了续命与控制的布局,以父亲精血掺和江家女子性命炼蛊!这亲情的真相残忍得令人发指!
幸好与悦儿一起把蛊灭了并转化……。
“用我江家先祖、姑姑、姐妹……无数女子的青春、性命,炼你苟延残喘的‘寿颜蛊’?
以前老百姓的粮食你也下蛊!
即使这样,我们建立新朝——齐盛,对你不好吗?
车给你当玩具,无人机亦是,好吃的满足你!你呢?!”
江林悦的声音陡然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