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子遇刺之事,江林悦除了加强边境互市的管理,重点开发西戎——
如果要想切底征服西戎各方势力,得改变当地民生,融入齐盛民生……!
江林悦指尖点向舆图西疆:“西戎之名,戾气太重。_a~i_h·a?o\x/i¢a~o`s_h^u,o!..c-o\m/”
萧齐逸凝神细听,只见她葱白指尖划过草原脉络:
“遍植苜蓿,广育胡羊乌珠穆沁马,官道织网,西戎当为西洲。”
他执朱笔批下“西洲”二字,墨迹酣畅:
“悦儿此策,十年可成塞上江南。”
窗外晚霞如金,帝后共执的羊皮舆图被镀上暖光,似一片无垠牧野已在掌心铺展。
京都的中夏,被重重宫阙和殿内放置的巨大冰鉴悄然化去,只余下清幽凉爽。
萧齐逸执着江林悦略显纤细的手腕,引她步出殿门。
扑面而来的不再是殿内刻意维持的沁凉,而是午后阳光慷慨泼洒下的暖意,带着御花园草木蒸腾出的鲜活气息,浓烈又蓬勃……。
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白玉雕栏上,反射出炫目的光晕。
江林悦下意识地微微眯起眼,适应着这阔别已久的灿烂。
萧齐逸高大的身形自然地侧移半步,恰到好处地为她挡去了最刺眼的角度。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掌心那层薄茧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粗粝感,却无比坚定地包裹着她的指尖,传递着无声的安稳力量。
殿内冰鉴的森森寒气与殿外奔涌的热浪在这门槛处交锋,激得她裸露的肌肤泛起一阵细微的鸡皮疙瘩,旋即又被阳光彻底熨帖抚平。
“这光,真好。”
江林悦轻声喟叹,任由自己被那暖意彻底浸润。
放松的身体仿佛久旱的禾苗,贪婪地汲取着这份生机。
她索性微微仰起脸庞,迎向日头,任由那金色的光瀑洗过眉眼,感受着皮肤下血液重新奔流带来的微微鼓胀感。
阳光透过眼皮,眼前一片温暖朦胧的橘红,胸腔深处那最后一点残留的寒意,终于被彻底驱散吞噬。
萧齐逸没有言语,只是指腹在她手背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带着无需言明的了然与默契。
远处,宫苑池塘水面反射的光芒跳跃不定,荷叶连连,如同撒下了一把碎金。
晚膳设在临近太液池的水阁之上。微风自开阔的水面拂来,携着清冽的水汽和芙蕖初绽的淡雅幽香,彻底驱散了白昼的燥热。
精致的肴馔陈列于案几,江林悦胃口尚浅,目光更多地流连在那些赏心悦目的碧玉盏盘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只剔透琉璃盏冰凉的杯壁,留下浅浅的雾痕。
阁内烛火通明,映着一室柔和。
萧齐逸并未刻意提起朝务,只随口说着些旧日趣事,或是北疆风物里那些迥异于京城的粗犷景致。
他的语调舒缓低沉,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流淌过寂静的夜晚。
“还记得你随我往雁城的情形吗?”
萧齐逸夹了一箸清淡的笋尖放入江林悦碗中,眼中带着回忆的笑意。
“你坐在车架上,张子安老想接近你,你怕我发现,警惕得很!……
你第一次见到成群的野马奔腾而过,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那声响如同闷雷贴着地滚滚而来,你说……像是把整个草原的精魂都裹进去了。*天~禧?小¢说/网` ,首¢发*”
江林悦唇角微弯,端起清茶啜饮一口,温润的茶汤滑入喉咙,留下淡淡的回甘。
“是啊,”
她接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的悠远:
“那气势,绝非京中马厩里驯顺的良驹可比。尘土的气息,青草和马汗混合的气味……浓烈得让人窒息,却又觉得莫名踏实。”
她放下茶盏,目光投向阁外幽暗的水面,仿佛穿过重重宫阙,又看见了那片无垠的苍茫。
“后来砚之表哥戍守北疆,信里偶尔提及,那些真正的好战马,多在更西边的辽阔草场上驰骋,性子刚烈,耐力惊人,是真正的战场伙伴。”
她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杯沿,烛光在白玉般的指节上流转:
“可惜……”
萧齐逸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她话尾那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惜什么?”
他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烛光在他深邃的眸底跳跃,专注地笼罩着她。
江林悦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
“可惜西戎之地,虽有广袤牧场,数百年来却因部族林立、互不相属,彼此劫掠攻伐不断。
纵有天赐的丰美水草,也养不成真正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