匮,从私矿巷道到金銮宝殿,不正是在 "试玉辨材 "?辨的是宗藩的忠奸,试的是律法的真伪。
"大人,该启程了。" 千户的声音打断思绪。谢渊摸了摸袖中的巡边印信,鎏金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与胸前的獬豸补子相互呼应。他抬头望向旗面,残瓦上的匠人姓名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面孔,陈六的憨厚,王七的坚韧,李五的慈祥,此刻都化作旗面上的光芒,照亮他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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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刻,北风卷起旗角,露出旗面内侧的细字 —— 那是他昨夜用自己的血写下的《匠人血税疏》节录,每一笔都带着执念:"匠人者,国之根本,血税者,民之膏脂,宗藩谋逆,实为自毁根基......" 他知道,永熙帝暂束萧烈案,不是妥协,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律法彻底洗净宗藩污垢的时机,就像獬豸旗上的残瓦,历经窑火淬炼,在北风中愈发坚硬,愈发清晰。
戌时将至,谢渊翻身上马,回望正阳门上的獬豸旗。旗面猎猎作响,瓦当碰撞如金戈铁马,仿佛万千匠人在云端击鼓,为他送行。他握紧缰绳,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有边关的烽火,有漠北的风沙,更有匠人骨殖铸锻的兵器在等待清算。此去边关,他要查的不仅是马政疏漏、兵器刻痕,更是要在漠北的风沙中,为那些刻在砖窑墙上、铸在兵器刃上的匠人魂,讨回一个朗朗乾坤。
白居易说 "辨材须待七年期",而谢渊知道,这场与宗藩逆党的较量,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但只要獬豸旗还悬在国门,只要残瓦上的姓名还在风中呼喊,他便不会停下脚步。就像陈廷敬血谏时的断笏残粉,永远嵌在都察院的白牌上,匠人用血泪铸就的正义,终将在岁月的淬炼中,洗净铅华,光芒万丈 —— 那是律法的光芒,是匠人魂的光芒,是大吴江山永不熄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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