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蟠虺纹,永兴帝旧玺方用螭龙纹 '—— 你刻这印模是何居心?"
赵德用被铁链锁着的手腕疯狂挣扎,铁环撞击声震得房梁落灰:"是知府大人让刻的!他说... 他说晋王殿下..."
"住口!" 知府张成的官靴将地砖踩出裂痕,腰间玉带扣崩飞砸在谢渊案前:"谢御史仅凭几个蜡模就想构陷皇亲?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
"构陷?" 谢渊将《蜡模材质检验书》狠狠摔在张成脸上,桑皮纸糊的封皮散开,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字迹:"所有印模的蜂蜡," 指节戳穿纸张,"都来自晋王府专属的沁水蜜坊,连蜜蜡里的槐花香气都一样!" 又甩出一叠信笺,火漆封印处 "晋王府印" 的残痕犹在,"你与晋王府长史的往来文书," 红笔圈住 "禅位前备妥急递金牌" 的密令,"按《大吴律》卷十七 ' 伪造御宝 ' 条," 抓起惊堂木狠狠拍下,"当处凌迟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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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突然狂笑起来,官袍下摆扫翻烛台,火苗瞬间窜上帷幔:"凌迟?你可知晋王殿下..."
"我只知萧武皇帝定下的祖训!" 谢渊抄起《皇吴祖训》砸在张成胸口,线装书散开的页张糊了他满脸:"' 伪造符验者,虽宗室亦斩 '—— 你袖口露出的晋王府密信," 揪住对方袍角,"蜡封印痕和这些印模的熔蜡,成分完全相同!"
申时三刻,按察司衙门。谢渊铺开丈长的《符验伪造案宗》,朱砂笔在 "晋王府" 三字上反复描摹,直至纸张被染透,仿佛要将阴谋的痕迹彻底灼烧。"此印模裂纹呈 ' 人' 字形," 他举起装在檀木匣中的物证,声音低沉如擂鼓,"与《永熙实录》记载元兴帝旧玺开裂痕迹分毫不差!" 突然展开乾清宫舆图残片,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晋王府与各驿站的连线,宛如一张吞噬王朝的巨网,"他们要在禅位大典上,用元兴帝旧玺替换德佑帝新宝,这不是简单的伪造,是要从根本上否定德佑帝的正统传承!"
书吏手中的墨锭 "当啷" 坠地,在《问刑条例》上砸出深色印记:"大人,条例载 ' 宗藩参与伪造符验,罪加三等 '..."
"远远不止!" 谢渊将案宗装入贴满十二道火漆的木匣,每一道火漆都重重按压,仿佛在封印这场惊天阴谋:"《皇吴祖训》白纸黑字写着:' 伪造御宝,等同谋逆!' 禅位大典的符验是天命信物," 他的掌心被关防上的 "天宪" 二字硌得生疼,"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御前,附《舆服志》玉玺规制全图、《内承运库账簿》抄本,还有..." 突然撕开官袍内衬,露出密密麻麻的批注,那是七年来晋王府异动的铁证,"我连夜整理的罪证!"
酉初刻,潞安驿站前。谢渊将四十二枚蜡模投入熊熊燃烧的铜炉,"德佑帝御宝" 印模在火中扭曲变形,螭龙纹渐渐熔成猩红的蜡油,仿佛在偿还谋逆的罪孽。他展开判词时,风卷起纸张发出猎猎声响,盖过人群的骚动:"据《大吴律》刑律十六,赵德用伪造御宝,依律凌迟;知府张成包庇同谋,斩立决;晋王府长史等三人,着镇刑司追缉!"
商队众人突然齐声高呼 "谢青天",声浪直冲云霄。谢渊将新刻石碑立在驿站前,碑额 "符验信也" 四字用晋王府密信同款朱砂填色,鲜红如血,宛如律法的烙印。远处镇刑司的快马扬尘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伸手入怀,取出蜡封的《符验防伪要则》,对着驿丞们高声下令:"传谕各驿,今后符验需加刻 ' 德佑 ' 暗纹,火漆必掺太行赤铁矿!凡发现异样,即刻八百里加急呈报!" 说罢握紧腰间关防,上面 "天宪" 二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 这场与宗藩势力的博弈,他早已做好了殊死相搏的准备。
片尾
暮色中的驿站余烬未熄,谢渊用银簪挑起蜡模残渣,螭龙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 这纹样若出现在禅位大典的符验上,便意味着德佑帝 "受天明命" 的合法性被颠覆。他想起赵德用供述时反复念叨 "晋王说事成封爵",想起张成靴底沾着的晋王府丹砂,突然解开衣襟露出内里的《禅位仪轨》抄本,其中 "符验交割" 页被朱砂圈了七遍。
镇刑司灯笼的光晕里,百户赵破虏呈上急递:"大人,御前批红到!" 谢渊拆开封套,德佑帝朱批 "按律严办,钦此" 的朱砂印下,附着宗人府密报:"晋王已调动护卫,疑似图谋不轨。" 他将批红收入印匣,铜扣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场与宗藩的博弈,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