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明德揣进了兜里?” 他从袖中掏出带血的铸铁碎片,“这是镇刑司私吞生铁的铁证!他们用百姓的命换银子,用堤岸当金山!”
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案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谢卿,所需几何?”
“工部测绘司十人,玄夜卫二十人护行,澄心堂纸五百张、徽墨百锭、朱砂二十斤。¨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 谢渊解开官服第二颗盘扣,露出胸口被铸铁碎片划伤的疤痕,“臣愿立军令状,若三月不成,以死谢罪!经费先用预备仓结余,不足部分臣变卖家产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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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旨下达时,谢渊瞥见陈显文与张明德交头接耳,后者阴鸷的眼神仿佛毒蛇吐信。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工部测绘司内霉味刺鼻,老旧的罗盘与破损的丈量绳随意堆放。谢渊扫视着缩在角落的官员,猛地拍案:“此次绘图,事关社稷安危!敢贪墨经费、泄露机密者,按《大吴职官条例》,株连九族!” 他将一摞保结文书摔在桌上,墨迹未干的 “谢渊” 二字力透纸背。
测绘使周正擦着冷汗开口:“大人,黄河沿线多有豪强占地,测绘恐...”
“记!” 谢渊抓起狼毫,在空白舆图上重重画下一道红线,“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占河道的、毁堤坝的,统统标出来!” 他的笔尖刺破宣纸,“就用朱笔标!让天下人都看看,是谁在喝百姓的血!”
然而,阴谋接踵而至。采购的澄心堂纸在漕船起火,灰烬中 “镇刑司” 火漆印清晰可见;测绘员离奇失踪,家中只留下伪造的返乡信。谢渊握着失踪人员的勘测笔记,看着上面详细记录的 “张明德庄园侵占河道十丈”,咬牙下令:“从今日起,所有图纸一式三份,分藏三处,绘图人员吃住都在衙门!” 深夜,他独坐书房,听着窗外的梆子声,在舆图边角写下一行小字:“浊浪滔天,唯图可破。”
三伏天的黄河滩,地面温度足有六十度。谢渊的鞋底与滚烫的沙土黏连,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撕扯。他带领测绘队避开坍塌的堤坝,罗盘指针在烈日下泛着白光,丈量绳被汗水浸得发臭。
“大人!张明德的庄子占了河道二十丈!” 测绘员的喊声被浪涛吞没。谢渊望去,雕梁画栋的庄园横亘河面,家丁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烁。他抹去脸上的汗水,在舆图上标注:“明德园,侵占河道二十丈,地基深入中流五丈,与镇刑司关联。”
危险如影随形。一次勘测时,谢渊刚喊出 “撤退”,身后的堤坝便轰然倒塌,浊浪擦着他的后背卷过;深夜宿营,黑衣人突袭,玄夜卫统领李正为护图纸,肩头被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谢渊抱着染血的图纸,看着李正昏迷前仍喃喃:“图... 保护图...” 他终于明白,这张图不仅是河防指南,更是贪官们的催命符。
绘图至关键阶段,工部侍郎王佑送来口信:“国库空虚,暂停绘图。” 谢渊闯入工部仓库,却见满架澄心堂纸、徽墨锭,火漆封印赫然是镇刑司专用。
“王大人,这作何解释?” 谢渊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王佑的袍袖下襟微微发抖:“这... 镇刑司说有要务...”
“要务?” 谢渊抓起一摞纸甩在地上,“黄河决口淹了七州,这不是要务?” 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王大人的侄子,在张明德的盐场有干股?” 见王佑脸色骤变,他转头对玄夜卫下令:“奉旨征用物资,若有阻拦,按《大吴仓储律》抗旨论处!”
当夜,谢渊守着新运到的物料,在烛光下修改图纸。他想起白天在仓库角落发现的账本残页,上面 “河道物料转明德园” 的字迹,与张明德的花押如出一辙。窗外惊雷炸响,他提笔蘸满朱砂,在图上张明德庄园处,重重画了个醒目的红圈。
绘图最后一夜,谢渊握着朱笔的手微微颤抖。舆图上,黄河如黄龙蜿蜒,险工、仓廒星罗棋布,而用朱墨标注的权贵势力范围,如同盘踞在河道上的毒瘤。他刚画完最后一笔,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大人小心!” 李正撞开房门的瞬间,一支弩箭擦着谢渊耳畔钉入墙壁。谢渊迅速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摸到藏图纸的暗格。院中喊杀声四起,他抱着图纸滚到桌底,听着脚步声逼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保护大人!” 李正的怒吼后是重物倒地声。谢渊冲出门,只见李正浑身浴血,仍死死抱住装有图纸的木箱。“快走...” 李正吐出一口血,“图...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