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边缘已然起皱。活牲栏中,病犬突然疯狂地撕咬黑猪,鲜血四溅,陈宏业瞳孔骤缩 —— 那正是镇刑司 "示警河神" 的暗号。
谢渊读至 "以安河神之灵" 时,突然将诏书卷成剑状,直指陈宏业:"你力主祭坛东移三里,可是想掩盖石料场的朽木?" 话音刚落,冰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开裂出一道道缝隙,似在回应此言。陈宏业膝下的冰碴迸入裤管,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身体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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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场中,积雪深达三尺,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谢渊穿着特制的牛皮钉靴,靴底布满尖锐的铁钉,可有效防止在冰雪上滑倒。他弯下腰,用靴底碾碎 "猴儿石",石心虫蛀的孔洞中掉出镇刑司的火漆,那火漆上印着镇刑司独特的獬豸纹。"陈宏业!" 谢渊怒目圆睁,将账册用力掷在雪地上,冻硬的纸页如刀般割开陈宏业的脸颊,顿时鲜血直流,"别苑假山三万斤石料,可是从这里搬的?"
河道总督捂着流血的脸,惊恐地后退,靴底不经意间碾到镇刑司阻挠验料的密令 —— 那是缇骑被斩时不慎掉落的,血与雪混在一起,在料场踏出一串猩红的脚印,仿佛是罪恶的见证。谢渊用尚方宝剑挑起一根朽木桩,宝剑乃是精铁锻造,剑柄缠着金丝,剑身上刻有云纹和铭文。随着木桩被挑起,蛀虫如黑雨般落下,惊飞了正在啄食工银的乌鸦,乌鸦们发出呱呱的叫声,向远方飞去。
缉捕王瑾那日,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镇刑司衙署的飞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谢渊带领玄夜卫,踏着沉重的步伐,一脚将镇刑司的门槛踏碎。进入大堂,只见正中高悬着 "绳愆纠谬" 的匾额,然而匾额却有半块被蛀空,仿佛在讽刺着镇刑司的腐败。王瑾仗剑立于金砖上,袍角不经意间扫到案头未焚的密信,信上 "通敌瓦剌" 四字被烛泪浸透,字迹有些模糊却依然清晰可辨。德佑帝掷出的密信如流星般击中王瑾手腕,玉印砸在他袖中瓦剌的金币上,发出清脆而又悦耳的响声,金币上的异域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当玄夜卫的锁链如毒蛇般套住王瑾时,檐角的冰棱突然断裂,如利剑般刺穿了供桌上 "国泰民安" 的牌位 —— 那牌位里,藏着镇刑司历年贪墨的账册,账册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们的罪行,每一个数字都沾满了百姓的鲜血。
罪己诏颁布次日,寒风呼啸,谢渊在简陋的河工棚中见到了那封血书。开封民妇的指血已冻成冰晶,在 "夫死于朽桩" 四字上结霜,仿佛是凝固的血泪。他心疼地呵气融冰,却见血书背面有镇刑司的批条:"工头灭口,赏银五十两",字迹狰狞而又残忍。山东生员的诉状夹着黑牢的草屑,其中一根草屑上还沾着匠人残留的指甲 —— 那是镇刑司逼签假供时,残忍地将匠人指甲拔下留下的。
放粮那日,天气格外寒冷,北风如猛兽般呼啸着。在陈宏业私藏粮食的仓库中,当堆积如山的霉变粮食被翻出时,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谷堆中爬出的蛀虫密密麻麻,竟排成 "贪" 字,仿佛是对这些贪官污吏的无声控诉。谢渊用斗笠盛着虫蛀的谷粒,走在赈粥队伍最前,斗笠边缘的霜花落在他鬓角,恍若过早生出的白发,记录着他为百姓操劳的岁月。
文华殿内,烛火摇曳,烛泪堆成了小山,散发着淡淡的蜡香。德佑帝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他解下玉佩时,玉绳在烛火中发出 "滋滋" 的焦响。"谢卿......" 他突然抓住谢渊的手,帝王的指甲因用力而掐进御史的肉里,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谢渊身上,"镇刑司的人,就在殿外......" 窗外,竹影在风中摇晃,谢渊敏锐地看见廊下缇骑的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与玉佩上的血沁交相闪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接过玉佩的瞬间,谢渊触到德佑帝掌心的烫疤 —— 那是前日批阅河工奏折时,烛台不慎倾倒留下的。"此玉随先皇平过漠北," 德佑帝的声音被北风无情地撕碎,充满了无奈与期待,"今借卿平河患之浊。"
祭典当日,寒风凛冽,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陈宏业的朝珠突然散了线,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滚落满地,镇刑司的密信混在佛珠中,不经意间滚到谢渊脚边。献活牲时,病犬突然挣脱束缚,恶狠狠地扑向陈宏业,锋利的牙齿撕碎了他袖中 "换牲灭口" 的字条,碎纸片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谢渊展开账册时,黄河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开始解冻,巨大的冰排相互撞击,声如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