豸纹眼瞳," 指向瓦剌文译稿,"用玄甲砂浓度区分出兵月份。"
谢渊接过密信,发现防伪纹的獬豸角被磨去棱角:"他们," 声音低沉如暮鼓,"连太祖爷的防伪纹,都敢剜去棱角。"
谢渊手持狼毫,在黄绢上重绘神武朝防伪纹,獬豸踏云的鬃毛间,特意掺入涿州纯砂:"以后的盐引," 他对屏息而立的工匠道,"玄甲砂只显獬豸全形," 笔尖在 "开中裕商" 四字外围勾勒三重獬豸纹,"若再出现残缺纹," 目光扫过在场官员,"制伪者族诛。"
新定式的每道工序都置于风宪官署,玄甲砂的出入库需三法司印信环环相扣,镇刑司的飞鹰纹火漆,从此再未出现在防伪用料的封条上,取而代之的是獬豸纹的立体浮雕。
太仆寺的玄甲砂库前,新立的石碑映着落日余晖,"马料玄甲,边军之骨" 八个大字深深刻进青石。谢渊亲自督造亏空碑,历年缺额数字用赤砂混着边军血痂写成,每个笔画都仿佛在滴血:"李大人," 他望着阶下的太仆寺丞,"这些数字,都是青石口战役中,弟兄们被砍穿的护心镜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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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吏们捧着新账册宣誓时,手指抚过碑上的凹痕,仿佛触碰到了冻僵在铠甲里的手掌。
萧枫在居庸关验引司前,亲手将獬豸纹模具按在盐引上,凸起的纹路与防伪标记严丝合缝:"弟兄们听着," 他的声音震得关楼木柱发颤,"看见獬豸纹不全的," 手按剑柄,"直接扣人!"
边军将士的验引口诀在长城回荡:"獬豸完整放通关,纹路残缺箭上弦。"
宣府镇快马送来急报,玄夜卫截获的密信上,"防伪失效" 四字用赤砂写成,在勘合符下显形出瓦剌文 "新计已出"。谢渊对着阳光细看,发现墨色中多了两成硫黄:"敌寇想改用硫黄砂," 他将密信拍在舆图上,"传令各关," 指尖划过长城防线,"重点查防伪纹的獬豸眼瞳。"
玄夜卫的勘合符扫过七省商号,带飞鹰暗记的伪盐引在赤砂检测下无所遁形。谢渊看着堆积如山的伪引,突然发现某道盐引的防伪纹尾端,暗藏瓦剌文的 "冬月"—— 那是边军最难熬的月份,积雪会冻住甲胄的每道缝隙。
"继续查," 他对领队道,"每个残缺的獬豸角,都可能是敌寇的暗号。"
两淮盐场的晒盐工们,自发在竹牌上刻獬豸纹,验引时对着阳光细看:"獬豸睁眼是官引," 老盐工的歌谣在盐池回荡,"眼睛闭着要报官。" 他们的脚趾缝里嵌着赤砂,那是查伪时留下的标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如同永不褪色的血印。
片尾
新制盐引在阳光下泛着獬豸纹的微光。"大人," 林缚指着盐引,"现在的防伪,商民看得懂,敌寇仿不了。" 谢渊点头,指尖划过 "开中裕商" 四字,终于不再藏着飞鹰的阴影 —— 獬豸踏云的纹路清晰完整,玄甲砂的赤红里,映着边关将士的铠甲光芒。
太仆寺的玄甲碑前,新任寺丞正在立誓,他的补子上,獬豸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谢渊知道,当防伪术回到正途,官心,才是最好的防伪标记 —— 就像石碑上的赤砂,历经风雨,始终鲜红如血。
风穿过盐场的栈道,带着新盐引的赤砂气息,仿佛在诉说:真正的防伪,不在纸上的纹路,而在官员的心中。当獬豸纹深深刻进官心,任何舞弊的飞鹰,都将无处遁形。
卷尾
太史公曰:观盐引防伪之变,知官腐之诈,莫甚于盗名欺世。镇刑司假神武朝防伪之名,行通敌舞弊之实,使玄甲砂从护国之盾沦为资敌之矛,其心可诛,其行可磔。然谢公以勘合符为眼,以定式典为剑,于防伪标记中辨忠奸,于马料亏空中追贼踪,非独其智,乃其正也。后之掌符者,当以防伪为戒,守官心如守符信,护国制如护家珍,方保信符永固,奸邪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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