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大人捉拿周龙。\"
范永斗突然补充:\"周龙每月都会通过马市的密道,与瓦剌交换药材,\" 他指着囚车的车轴,\"这上面的刻度,就是密道的地图。\"
谢渊将半片盐引与马市找到的盐引残片拼接,正好组成完整的 \"飞鹰引\",这是飞鹰厂专用的盐引,不在户部备案。《大吴盐法》规定,私造盐引者凌迟,而这张盐引的批文上,竟有代王的朱印。
\"代王不仅通敌,\" 谢渊的声音震得马市鸦雀无声,\"还私造盐引,与周龙、范永斗形成盐铁药材的闭环。\" 他转向萧枫,\"将军的铁骑,怕是成了他们的护镖吧?\"
萧枫的脸涨得通红,突然起身喝道:\"众将士听令!\" 他的箭指向范永斗的商队,\"查封所有马车,拿下所有涉案人等!\" 铁骑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 —— 他们中的大多数,本就不愿与飞鹰厂同流合污。
赵全突然挡在范永斗面前:\"谢大人,范掌柜是晋商领袖,\" 他的指节叩着腰间的玉带,\"杀了他恐激起晋地商变,\" 话锋一转,\"不如交由户部审理,从轻发落。\"
谢渊却甩出赵全与范永斗的密信,上面写着 \"每车铁砂分利三成,交侍郎府\"。\"赵大人的三成利,\" 谢渊的目光如刀,\"怕是比国库的盐税还多吧?\" 赵全的冷汗浸透了官袍,他没想到谢渊连三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了。
马市周围的官员突然纷纷附和赵全,大同知府说 \"边地商情复杂,当从长计议\",宣府通判说 \"萧将军既已反正,不如给他个面子\"—— 这是官官相护的默契,也是最让人心寒的壁垒。
左都御史突然带着都察院的人赶到,他的轿子停在马市入口,却迟迟不露面。\"谢大人,\" 他的亲信传话,\"都察院议决,此事交三法司会审,\" 暗示谢渊适可而止,\"别逼得太紧,伤了同僚和气。\"
谢渊却将盐引、磁石、花名册摆在轿前:\"这些证据,够不够让三法司立案?\" 他的声音穿透轿帘,\"还是左都御史觉得,飞鹰厂的面子比国法还大?\" 轿内的人沉默良久,终于传出一句:\"按律办。\"
赵全的脸色彻底灰败,他知道连都察院都不愿护着自己了。马市上的官员们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 —— 官官相护的墙,终究挡不住铁证如山。
代王府的长史突然带着家丁闯入,手持 \"宗人府令\":\"奉王爷令,\" 他的语气嚣张,\"瓦剌贡马案涉及宗室,应交宗人府审理。\" 他身后的家丁,腰间都挂着飞鹰纹腰牌,与马市上的刺客同出一辙。
谢渊亮出勘合符:\"陛下有旨,边地案件,都察院可临机处置,\" 他指着长史,\"你私带武装闯入马市,形同谋逆!\" 林缚的箭瞬间对准长史的咽喉,萧枫的铁骑也重新列阵,这次是护在谢渊身前。
晨雾散尽的马市上,阳光照亮了所有罪恶的痕迹,也照亮了那些坚守正义的身影。谢渊知道,这场马市喋血,只是揭露飞鹰厂阴谋的开始,而周龙的下落,将是下一个突破口。
谢渊让人将萧枫的箭簇与马市刺客的箭簇并置,用磁石吸附后,两者都显示出涿州铁砂的特征。《大吴军器考》载,飞鹰厂的箭簇必掺涿州铁砂,以增强杀伤力,\"这是飞鹰厂的 ' 认亲箭 ',\" 谢渊的指节叩着箭簇,\"每支箭都刻着制造者的代号。\"
枫的箭簇上刻着 \"冯\" 字,与冯指挥使的姓氏一致;刺客的箭簇上刻着 \"周\" 字,显然与周龙有关。\"一支箭,\" 谢渊的声音带着寒意,\"就能看出你们的主子是谁。\"
范永斗突然想起什么:\"周龙的箭簇上,还刻着他的生辰,\" 他比划着,\"上月我见他时,他说在晋北的 ' 铁山 ',那里有王林留下的旧矿。\"
萧枫主动请缨追捕周龙:\"末将愿带三百精兵,\" 他的目光扫过铁骑,\"按囚车轴的刻度寻找密道,定能将周龙擒回。\" 谢渊同意了,但派林缚与玄夜卫同行,\"互相监督,也互相照应。\"
铁骑出发时,萧枫将那支刻着 \"冯\" 字的箭折断:\"从此与飞鹰厂一刀两断。\"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谢渊望着他们消失在巷口,知道这场追凶,不仅是捉拿周龙,更是萧枫的自我救赎。
马市上,工匠们正在清理瓦剌使者的尸体,他手中紧握的半片盐引,已成为最关键的证物。
大同马市重新开市时,谢渊让人将飞鹰纹银铃、磁石、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