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延绥三镇,断漠北盐引流通;再派精骑捣毁瓦剌与伪代王的盐引中转站。"
话音未落,宗室亲王萧瀚突然出列,玉带在金砖地拖出轻响:"谢大人此言差矣!" 萧瀚是德佑帝的堂兄,封地在蔚州,与代王旧部素有往来,"代王旧部遍布漠南,若骤增兵,恐激反余党,动摇国本。不如遣使安抚,许以 ' 永不追究旧罪 ',或可消弭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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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宗室立刻附和:"萧王爷所言极是!谢大人查案已激出三虎余党,再动兵怕是要逼反更多人!" 户部侍郎王敬 —— 代王旧部的核心人物,跟着出列:"九边军饷本就紧张,增兵需耗银二十万两,不如将这笔钱用作安抚,更划算。"
谢渊冷笑一声,展开漠北盐引拓片:"萧王爷看这钤印," 他用识墨石划过龙纹缺角,硫黄墨显形的痕迹在晨光中发红,"与王林案的代王旧印磨损分毫不差。伪代王若真心归顺,何必用旧印发盐引?何必接受瓦剌的 ' 盐引专销权 '?"
他转向王敬,声音陡然提高:"王大人说军饷紧张,可知道瓦剌用盐引换走的战马,足够装备三个卫?" 谢渊举起密信,"密报写着 ' 瓦剌可汗已备盐引五千 ',这些盐引若流入九边,边军的盐补给将被掐断,到时候别说军饷,连士兵的活命盐都要仰人鼻息!"
萧瀚的脸涨得像熟透的猪肝,腰间玉带被他甩得 "哐当" 作响,玉扣撞击的脆声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谢大人这是危言耸听!代王旧部多是宗室姻亲,你这般穷追猛打,是想屠戮宗室不成?" 他踉跄着凑近龙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意的蛊惑:"陛下,谢渊查王林案斩了镇刑司百人,查私礼案捕了六部官员,如今权势已压过三司,若再掌兵权..."
"王爷住口!" 谢渊的声音如冰锥刺破他的话,"你敢说蔚州封地没有代王旧部?敢说去年冬防,你的管家赵忠每月初三都往狼山商栈跑,' 采买 ' 的盐引没换成瓦剌的战马?" 他上前一步,素色官袍扫过金砖地,带起细微的风,"玄夜卫的密报记着,去年腊月十三,你府中二十车 ' 年货 ' 从后门运出,车辙深三寸七分 —— 恰好是装满盐引箱的重量!"
这话像惊雷炸在太和殿,萧瀚的脸 "唰" 地褪尽血色,连鬓角的青筋都在抽搐。`l^u_o¢q`i\u.f_e?n¢g~.¢c^o¢m′谢渊从袖中取出卷成筒的拓片,"哗啦" 展开:"这是玄夜卫在蔚州官道拓的车辙,纹路里嵌着盐引箱的桐油味;这是狼山商栈盐引箱的底纹拓片," 他将两张拓片并置在御前案上,晨光下,车辙的凹槽与盐引箱的凸起严丝合缝,连箱角磨损的缺口都完全吻合,"卸货地点就在瓦剌商队驻营地,玄夜卫还在那捡到了你府特制的 ' 蔚州贡盐 ' 包装纸!"
堂下瞬间鸦雀无声,连烛火爆芯的 "噼啪" 声都格外清晰。户部侍郎张嵩握着朝笏的手微微颤抖,他前日还收了萧瀚送来的 "蔚州特产",此刻才惊觉那礼盒的重量竟与盐引箱一般沉。
德佑帝的目光落在两张拓片上,指尖轻轻叩着御案,龙纹玉扳指与紫檀木碰撞出沉稳的轻响。他瞥向萧瀚腰间的玉带,那玉带的龙纹雕刻用的是 "双钩碾玉法"—— 龙鳞边缘有两道平行的阴刻线,这是元兴帝时期宫廷玉匠萧诚的独门手法,而王林案中代王旧印的龙纹,用的正是同一种技法。"谢卿查王林案时,便说代王余党盘根错节,"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如今看来,果然是旧祸新燃。"
萧瀚还在垂死挣扎,膝盖 "咚" 地磕在金砖上,带着哭腔:"陛下!宗室不宜轻动刀兵啊!瓦剌正盼着我朝内乱,若逼反代王旧部,九边防线必破!" 他膝行两步,想去拉皇帝的龙袍,却被侍卫拦住。
德佑帝突然抬手,龙纹袖口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盐引拓片吹得微微颤动:"朕信谢卿。" 三个字掷地有声,像巨石砸在冰面,震得大殿梁柱都仿佛嗡嗡作响。萧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踉跄着后退半步,玉带的玉扣 "啪" 地撞在廊柱上,崩出个细小的缺口。
"传旨!" 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大殿中回荡,"增大同、宣府、延绥三镇兵力各五千,调神机营火器三百架,由萧枫统筹,三日内开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宗室,"命玄夜卫持尚方剑,彻查漠南代王旧部,凡与伪代王通信、私送盐引者,无论宗室勋贵,立捕三法司!"
最后一道旨意落在谢渊身上,皇帝的目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