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陈日煃遣其弟、辅国将军陈日熞率部三万,于八月十五进驻谅山关,距我凭祥城仅五十里。臣登高了望,见其于关前筑垒三座,壕沟深丈余,日夜不息;关口架设铜炮十门,炮口皆朝南,直指我凭祥城。十六日巳时,其先锋百骑抵我界碑前,射箭挑衅,箭上绑书言 “借道入桂,秋毫无犯”,实乃觊觎我境之辞。边民恐遭屠戮,纷纷扶老携幼内迁,一日内入凭祥城者逾千户。臣已闭关戒严,然所部仅千余,守兵多为新兵,弓弩不足,恳请巡抚速发府兵五千增援,否则凭祥危矣。谨奏。
第七封?广西龙州土司赵世荣奏南越扰边折
德佑二十九年八月二十 火牌加急
具奏龙州世袭土司、昭信校尉赵世荣:南越兵卒近十日频繁越境,劫掠我边境村寨三处。十八日夜,其三百骑突袭那良寨,掳走壮民五十余人,焚毁稻田百亩,寨中粮仓被掘,存粮尽失。十九日午时,其先锋已抵我龙州水口关下,隔河射箭,箭上刻 “南越土境” 四字,言辞狂妄,称 “龙州本属南越旧地,今当归还”。臣已率土司兵千余据关死守,然火器仅存火铳二十杆,箭矢将尽,寨中老弱嗷嗷待哺。望朝廷速发军械五十箱、粮草三千石,助臣保境安民,臣愿与关口共存亡。谨具本奏闻。
第八封?云南腾冲卫指挥使王英奏南越勾结缅部折
德佑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二 八百里加急
具奏云南腾冲卫指挥使、昭毅将军王英:南越暗遣使者、鸿胪寺少卿黎文盛联络缅甸孟养部,许以 “破永昌府后,分其田亩之半”,诱其共犯我境。近查澜沧江巡检司密报,南越兵船三十艘已于八月二十泊于下游的橄榄坝,船身满载甲兵、粮草,船头插 “征西” 旗号,似欲溯江而上直抵永昌府。臣已令水军千户张勇率战船十五艘严守江防,然我战船多为十年前旧船,船板朽坏,难敌南越新造的 “楼船”—— 其楼船高两丈,可载百人,架炮四门,火力远胜我军。恳请兵部调拨新式战船十艘、佛郎机炮二十门,以防江防有失。谨奏。
第九封?云南巡抚方岳奏南越筑城折
德佑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五 火牌加急
具奏云南巡抚、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方岳:据孟定府通判刘显谍报,南越于我孟定府边境三十里的磨盘山筑 “镇南堡”,自七月动工至今,已筑成周长三里、高两丈的土城,城门上书 “南境雄关” 四字,气焰嚣张。堡内屯兵五千,储粮万石、火药百箱,另挖深井三眼,粮草可支半年。其堡墙距我孟定城仅十里,站在堡上可清晰望见孟定城头旗帜,昨夜更有南越兵卒在堡上吹笛挑衅,笛声凄厉,扰我军心。臣已令孟定府知府张谦加固城垣,然府兵仅两千,且多为农夫充数,恐难抵御。祈朝廷速调湖广兵五千驰援孟定,以固滇西门户。谨具奏。
第十封?两广总督卢景奏南北异动关联折
德佑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七 八百里加急
具奏两广总督、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卢景:臣伏查近月边报,北元自八月初三起,左翼帖木儿部、太师也先部相继异动,扰我大同、宣府、延绥、宁夏、甘肃五镇;南越自八月十八起,陈日熞部、黎文盛部亦增兵谅山、澜沧江、磨盘山,窥我广西、云南二省。臣窃以为,此非偶然。北元异动在前,南越增兵在后,相隔半月,恰合 “声东击西” 之术。
臣已遣谍者深入南越,得见其使者携带北元 “狼旗” 信物 —— 此旗乃北元皇室专用,非亲信不得持有,足证二寇暗通款曲。且北元扰北疆正值秋高马肥,南越窥南疆恰遇雨季将尽,皆为用兵最佳时机,其算计之精,令人心惊。
近三日,臣已调广西府兵三千加强凭祥、龙州要隘,然两广兵力本就分守沿海防倭,可调之兵不足两万,若北南双线开战,恐难兼顾。京师距北疆千里、南疆万里,粮草转运需月余,拖延则边军危矣。
恳请陛下速召内阁、兵部、五军都督府议事,早定攻守之策:或增兵北疆先破北元,或固防南疆拒退南越,或分兵双线御敌。臣愿死守南疆,然兵力、粮草、军械皆需朝廷速发,迟则恐边庭糜烂,悔之晚矣。谨具本奏闻。
卷尾
八月底的京师,秋意已浓,乾清宫的烛火却彻夜未熄。十封边报在御案上堆叠,朱批的 “急” 字触目惊心。德佑帝萧桓手持两广总督卢景的奏折,指尖在 “北元南越勾结” 字样上反复摩挲,殿内寂静无声,只闻漏刻滴答。通政司的官吏仍在殿外等候,手中捧着新到的塘报 —— 北疆传来北元已在长城外集结十万骑兵的消息,南疆则报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