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灌进衣领,激得林墨打了个寒颤,也让他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瞬。.0/0·小\说!网/ ^首,发¨
他最后看了一眼储物间角落里那堆空瘪的糖袋和落满灰尘的杂物,反手拉上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
沉重的铁锁落下,发出“咔哒”一声脆响,隔绝了里面浓郁的、残留的甜腻气息。
疲惫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短暂的清醒。
从废弃反应堆的生死逃亡,到校医室的缝合,再到教室里的强撑,最后是深夜里那场痛苦不堪的“治疗”……身体和精神早已透支到了极限。
尤其是最后吞噬苏晚晴体内那股狂暴蚀骨毒的反噬,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在神经深处,此刻彻底爆发出来。
他拖着脚步,沿着废弃铁轨旁荒草丛生的小路往回走。
月光惨淡,只能勉强勾勒出脚下坑洼不平的路面轮廓。
筒子楼那片昏黄的灯火在不远处闪烁,却仿佛遥不可及。
手臂缝合的伤口在夜风刺激下闷闷地抽痛,吞噬毒素带来的灼烧感在掌心反复冲刷。
更沉重的是识海深处——小黑传递来的不再是慵懒的满足,而是一种饱胀到极点后的极度不适和沉滞。
那些暗红的鳞片仿佛吸收了太多无法消化的毒物与糖分,变得沉重无比,每一次微弱的嗡鸣都带着痛苦的震颤,拖拽着他的精神向下沉沦。*d?u/a.n_q¢i/n-g-s_i_.¨n`e¨t.
脚步越来越虚浮,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
筒子楼的灯光分裂成模糊的光斑,在视野里旋转。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夜虫的鸣叫和远处隐约的狗吠。
肺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费力而灼热。
“再…再坚持一下……”林墨咬紧牙关,试图对抗那股席卷全身的虚弱和眩晕。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驱散眼前的黑暗。
然而,身体的极限终究无法靠意志强行突破。
就在距离筒子楼那扇锈蚀大铁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林墨的脚下一个趔趄,仿佛踩进了无形的棉花里。
他试图伸手扶住旁边冰冷的铁丝网围栏,手臂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视野彻底被翻滚的黑暗吞噬。
听力如同被隔断。
最后的感觉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带着尘土和碎石的触感,猛地撞上他的脸颊和身体。
然后,是彻底的、无边的寂静与虚无。?E-Z_小*说*网+ +首+发^
……
不知过了多久。
一点微弱的光亮,如同投入深海的萤火,在绝对的黑暗中悄然亮起。
林墨的“意识”仿佛从万丈深渊中缓缓上浮,没有身体的感觉,没有疼痛,只有一种沉重的存在感。
他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混沌的、没有边际的暗沉空间里。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只有无边的沉寂。
唯一的光源,就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蜷缩的、散发着微弱暗红光芒的轮廓。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厚重和压抑。
光芒的核心,正是小黑。
它的形态比林墨肉眼所见的更加清晰,也更加……奇异。覆盖全身的鳞片不再是简单的暗红,而是呈现出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底色,鳞片的边缘,流动着一圈圈不断明灭的微弱紫芒。
这些紫芒如同活物,在暗红底色上缓缓流淌。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是鳞片表面。
原本细微的焦痕,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狠狠加深、扩大,形成一道道龟裂的黑色纹路,如同干涸开裂的大地,布满了暗红的“土壤”。
这些焦痕并非死寂,其深处,隐隐有暗红和极其微弱的能量在痛苦地翻涌。
一股庞大、驳杂、带着强烈冲突感的信息流,毫无阻碍地涌入了林墨的“意识”。
他瞬间“明白”了:
那暗红的底色,是吞噬了大量锈蚀能量后沉淀下来的“壳”。
那流淌的紫芒,是锈蚀能量与蚀骨剧毒在它体内强行融合的“酸蚀之力”,是力量,也是痛苦的根源。
那龟裂的焦痕,正是这种强行融合与冲突对小黑本源造成的伤害!
每一次吞噬剧毒,都如同在它本源上点燃一把火,而蔗糖带来的温和能量,仅仅能像微弱的细雨,勉强延缓这火焰的蔓延,却无法真正扑灭它。
百斤蔗糖带来的那点微弱修复,在今晚吞噬的狂暴蚀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