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陈旧的气息混杂着机油和饭菜的味道,终于将林墨紧绷的神经包裹住一丝。\d¨a?s_h,e+n^k?s′.*c^o_m+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爬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每一步都感觉旧港区冰冷的污水还浸在骨头缝里,沉重而阴冷。
工装外套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凝固的油污和暗红锈迹散发着刺鼻的铁腥味。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门内,敲击声停顿了一下。
推开门,昏黄的灯光下,父亲林国栋背对着门口,俯身在靠窗那张堆满金属零件和工具的工作台前。
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他贲张如钢铁的脊背肌肉,油污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他一手稳稳扶着锈蚀的钢管,另一只紧握焊枪的手沉稳有力。
滋——!
刺眼的蓝色电弧骤然亮起,灼热的金属熔融气息伴随着细密的飞溅火花瞬间充斥狭小的空间。
焊枪精准划过钢管接缝,高温熔融金属,留下均匀平滑的焊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原始而纯粹的力量感,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身负蚀骨旧伤的人。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脊背的沟壑滑落,滴在油污斑驳的水泥地上。
“回来了?”林国栋没有回头,声音带着焊接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睛专注地盯着刚完成的焊点,拿起锉刀仔细打磨掉多余的焊渣,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厨房有剩饭。”
“嗯。”林墨应了一声,嗓子干涩。
看着父亲宽厚忙碌的背影,旧港区的生死搏杀、识海中那条披着紫金铠甲星光熠熠的龙……所有惊心动魄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实。-m¢a-n′k?a.n?s?h-u^.`c/o,m′
只有眼前这盏昏黄的灯,这弥漫着金属灼热气息的空气,和父亲汗湿的脊背,才是踏实的锚点。
他默默脱下脏污的外套丢在门边破凳上。
左臂上,那层暗金色的痂壳在灯光下泛着微弱而诡异的金属光泽。
他下意识用右手捂住小臂,快步走向自己房间——怀里那块从管道捡来的星纹钢碎片,像块烧红的烙铁。
碎片仅半个巴掌大,入手冰凉沉重,断裂面闪烁着星辰般的细碎微光。
识海中,小黑传递来的并非对锈蚀核心那种贪婪的渴望,而是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鳞片上的星斑也仿佛被唤醒,与碎片微光隐隐呼应。
就在林墨的手刚搭上房门把手时——
“胳膊怎么了?”林国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林墨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父亲不知何时已放下焊枪和锉刀,站在工作台旁,用沾满油污的棉纱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汗渍。
昏黄灯光下,他额角皱纹深刻,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痂壳下那诡异的“铁锈封印”。
“训练馆…搬旧设备,蹭了下。”林墨尽量让声音平静,左臂往身后藏了藏。
星纹钢碎片隔着薄T恤,硌着他的肋骨。
“蹭的?”林国栋哼了一声,像砂纸摩擦铁皮。
他几步跨过来,带着浓重的汗水和金属灼烧的气息,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林墨。/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不由分说,那只布满厚茧和细小烫伤疤痕、如同钢铁铸就的手,抓住了林墨试图藏起的手腕。
林墨下意识想挣脱,却纹丝不动。
父亲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指,按在了暗金色的痂壳上。
嗡…!
一股混杂着锈蚀与星纹钢气息的微弱能量波动,顺着父亲的手指传来!
林墨左臂皮下的“铁锈封印”猛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的共鸣悸动!
仿佛沉睡的活物被惊醒!
更让林墨头皮发麻的是,父亲肋下那道被旧汗衫遮掩的狰狞伤疤边缘,那圈不健康的青黑色,在封印悸动的瞬间,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黑暗中的余烬被风吹亮!
一股与苏晚晴体内蚀骨毒同源却更加沉淀阴寒的气息,一闪而逝!
林国栋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他低头看向自己肋下,又猛地抬头看向林墨手臂上的痂壳,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一种林墨从未见过的……凝重!
父子俩的目光在昏黄灯光下无声碰撞。空气凝固,只剩下远处车流的隐约喧嚣和屋内未散的金属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