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不算魁梧,但每一步都透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像一根被千锤百炼到剔除了所有杂质的钢筋,精悍到了极点。一身笔挺的作训服,穿在他身上,没有半分军人的威武,反而透着一股古典剑客般的肃杀与决绝。
他的脸,像是被神魔亲手劈成了两个世界。左半边脸,正常,冷硬,是一个铁血军人该有的样子。而右半边脸,从额头到下巴,是一片平整光滑、带着蜡质光泽的旧烧伤。
那片皮肤没毛孔,没纹理,在惨白的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死肉光泽。大火熔化了他的血肉,又将其重新凝固。右眼眉毛没了,眼皮因为皮肤的紧绷而永远无法完全闭合,让那只眼睛暴露在外,呈现出一种永恒的、无神的凝视,比左眼那深渊般的瞳孔更让人毛骨悚然。!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烧伤的边缘一首延伸到嘴角,把他的右唇向上扯去,形成一个固定的、仿佛在嘲笑世间万物的、永不消失的狞笑。
这狰狞的半张脸,和他另一半毫无表情的脸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扭曲和恐怖。那不是伤疤,那是从地狱归来的烙印。但他最可怕的,还是他那只完好的左眼。
吴天自认见过不少狠角色。雷博雄中将,目光如电,威严如山;那个“影子”部队的军官,眼神如刀,能割开人的灵魂。但他们所有人的威压,跟眼前这男人一比,都TM是温吞水碰上了极地寒流,瞬间冻成冰坨子。
如果说别人的眼神是鹰,是狼。那这个男人的眼神,就是深渊。一片死寂的、没有波澜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深渊。你看向那双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绪——没愤怒,没轻蔑,甚至没杀意。你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渺小、可笑、浑身都是破绽。然后,你的倒影会被那片黑暗吞噬,连同你的勇气、意志、你的一切,都沉入那无底的虚无。
他一出现,整个站台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那些在车厢里还桀骜不驯的“怪物”们,此刻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活像一群正在开演唱会的蛤蟆,突然被一条巨蟒盯上,瞬间噤声,连动弹一下的胆儿都没了。
男人走到队伍正前方,停下。那双深渊般的眼睛,缓缓地、一个一个地,扫过所有人。目光移动得很慢,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足足三秒。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那是一种被扒光了看透的感觉,仿佛你从里到外,从身体数据到心理弱点,从最牛逼的战绩到最丢人的秘密,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当他的目光落在吴天身上时,吴天感觉自己像被一根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大脑发出了最强烈的警报。他下意识地想挺胸,想咬牙,想用自己那足以让敌人胆寒的眼神顶回去。但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所有的桀骜、狠劲、杀气,在这双眼睛面前,都像个幼稚的笑话,被轻易地粉碎,然后被那片黑暗吞噬。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蝼蚁”。
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甚至有点沙哑,但每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所有人心上。“欢迎……来到‘归零’。”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众人脸上的迷茫和恐惧。然后,他扯了扯嘴角,那道疤痕随之扭曲,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叫石岩。你们可以叫我……总教官。”他再次停顿,眼里的黑暗更浓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在心里,叫我‘阎王’。”
阎王。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海风仿佛被冻住,连海浪声都消失了。
“阎王”石岩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像设定好的程序:“我知道你们是谁。各大战区、王牌部队、秘密单位里,筛出来的,最顶尖的‘怪物’。”
“兵王,尖子,天之骄子。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堆能砸死人的军功章。你们的档案,拆开来,里面的功绩能从这儿一首铺到海边。你们习惯了鲜花和掌声,习惯了别人的仰望。”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森寒刺骨。“但是,在这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脚下的水泥地,然后又画了个圈,指了指周围的一切——那片死海,那片铅灰色的天,那些黑盾士兵。
“……你们的过去,是垃圾!”
“你们的荣誉,是笑话!”
“你们的名字、军衔、代号……从现在起,统统作废!被剥夺,被遗忘,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腐烂、发臭,首到再也无人记起!”
“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你们唯一的身份,是你们胸前的编号!以及……”他又露出了那个能让恶鬼做噩梦的笑容,“……随时可以报废的,耗材!”
窒息。所有人都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