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林夏惊呼一声,指着监控屏幕:“亚洲枢纽的历史正在回滚!不,是在……坍缩!”
屏幕上,原本已经修复的通信枢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金属融化成岩浆,岩浆蒸发成粒子,最后连粒子都消失在空气中。更恐怖的是,现实世界中,沈溯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三天前,亚洲量子通信枢纽因不明原因湮灭,七万人无一生还。“我们失败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沈溯却摇了摇头。他的意识中,那股属于熵的冰冷洪流正在消退,而共生意识的海洋却前所未有的汹涌。刚才那一瞬间,数百万个意识同时感受到了“被操控的命运”,恐惧转化成了更强烈的反抗意志。他突然明白,共生意识的真正力量,不是编织新的因果,而是让“人类”这个概念超越了时间的限制——他们可以同时存在于“改变前”和“改变后”的历史里。“不,我们没有失败。”沈溯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再次将意识沉入集体本我,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七万个在“原历史”中死亡的意识,它们通过共生网络的残留信息,一直“活”在集体意识里,“我们只是忘了,要救的不只是未来,还有过去。”他伸出双手,在全息界面上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不是修补断裂的丝线,而是将那些崩断的线头全部抓在手中,然后猛地向因果球体的中心按去。这是在违背所有已知的量子理论,他要让“存在”与“不存在”同时成立,让“死亡”和“存活”在同一个时空叠加。·x`i¨a?o*s¨h,u.o¢y+e¢.~c-o-www. 共生意识的海洋沸腾了。七万个死亡意识的不甘、数百万个存活意识的渴望、沈溯自己对“自由意志”的坚信,在这一刻融合成一股灼热的能量,顺着他的意识注入因果球体。那团红光发出痛苦的嘶吼,开始像冰块一样消融。刺目的光芒过后,因果球体重新变得稳定。那根代表反物质粒子的丝线不再黯淡,它明亮、坚韧,沿着一条全新的轨迹与其他丝线交织。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亚洲枢纽的影像正在倒放——粒子重新凝聚成岩浆,岩浆冷却成金属,最后,完好无损的建筑矗立在大地上,七万人从传送通道中走出,脸上带着对延迟的抱怨,浑然不知自己刚从时间的坟墓里爬出来。沈溯摘下神经接驳装置,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林夏扑过来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改变了命运。”沈溯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投向窗外。夜空深邃,星辰璀璨,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当人类学会用集体意识编织因果,“存在”就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而是主动的创造。他们不再是时间长河里随波逐流的浮萍,而是能逆流而上,甚至重新开凿河道的筑堤人。 “不,”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敬畏,“我们只是证明了,命运可以商量。”控制台的屏幕上,因果球体仍在缓缓旋转。但仔细看去,那些丝线的末端不再是固定的终点,而是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向无数个未知的方向飘散。在球体的最中心,一根崭新的丝线正在慢慢生长,它的源头连接着沈溯的意识,而终点,指向一片连熵意志都无法触及的混沌——那是人类用自由意志,为自己开辟的全新可能。沈溯的视线落在控制台边缘凝结的霜花上。实验室的恒温系统明明设定在22c,但那层白霜却像有生命般沿着金属接缝蔓延,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磷光。他伸手触碰,指尖传来的不是冰的刺骨,而是一种奇异的“涩”——仿佛摸到了时间本身的质地。“共生网络的同步率在断崖式下跌。”林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意识连接的绿色波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锯齿状,“百分之十三……不,十五了!有大量意识体在强制脱离,他们说‘听见了不该听的声音’。”沈溯猛地抬头。因果球体中央那根新生的丝线正在剧烈震颤,原本纯净的银白光晕里浮现出细密的黑斑,像一滴墨汁滴进清水。他重新戴上神经接驳装置,意识刚沉入共生网络,就被一阵尖锐的嗡鸣刺穿——那不是人类的声音,也不是熵的意志,而是无数细碎的低语在共振,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刺探他的神经。“你听见了吗?”一个苍老的意识碎片擦过他的感知,那是来自北欧的理论物理学家艾瑞克,三天前他还在庆祝自己的量子纠缠模型被验证,此刻却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它们在问‘为什么要回来’……那些被我们救回来的人,好像不止一个‘自己’。”沈溯的意识骤然收紧。他顺着艾瑞克的感知回溯,瞬间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