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的锋利锈蚀割破了他的掌心,几缕温热的鲜血渗出,染红了冰冷的青铜和绿色的铜锈,形成一种诡异而血腥的祭献图案。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所有的意志和力量都灌注在右手!
他猛地低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住左腕上那块依旧在疯狂搏动、发出痛苦嘶鸣的血玉。
“给我…滚出来!” 沈默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的咆哮,带着无边的恨意和决绝。他高高扬起紧握青铜碎片的右手,手臂肌肉贲张如铁,所有的愤怒、恐惧、求生的欲望,都凝聚在这孤注一掷的劈刺之中!
他瞄准的,正是血玉最中心、搏动最为剧烈、颜色也最为暗沉深邃的那个点——那块玉的“心”!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钝器刺入朽木的声响。
沈默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右手,握着那块边缘锋利的青铜碎片,狠狠刺了下去!
没有刺穿玉石应有的清脆碎裂声,也没有刺入血肉的噗嗤声。那声音沉闷得令人心悸,仿佛刺中的是一块坚韧无比、却又带着诡异弹性的活体组织!
就在青铜碎片尖端刺中血玉“核心”的瞬间——
,!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嗡鸣的青铜碎片停止了震动。
搏动的血玉凝固了脉动。
沈默狂怒下劈的动作僵死在空中。
地下室死寂一片,连窗外那狂暴到极致的雨声和雷音,都诡异地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混乱信息构成的“洪流”,如同宇宙初开时的能量大爆炸,猛地从血玉被刺中的“核心”点,轰然爆发!
“轰——!!!”
无声的巨响在沈默的脑海深处炸开!那不是声音,而是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撕裂的情绪、古老而混乱的意志碎片……如同亿万颗破碎的星辰,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狭小的头颅!
他的眼前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室,而是被无数疯狂闪烁、重叠交织的光影彻底淹没: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非金非石、布满蜂窝状孔洞的惨白物体,悬浮在无垠的、翻滚着血色浓雾的虚空之中。那物体表面,覆盖着无数他曾在血玉上看到的、此刻却放大了亿万倍的、搏动着的暗红脉络!它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病变的心脏,又像一个孕育着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怖巢穴!
他看到无数模糊扭曲、痛苦挣扎的人形虚影,被那搏动的暗红脉络缠绕、包裹,如同被蛛网粘住的飞虫。他们的生命精华,正被那惨白的巨大“巢穴”贪婪地吮吸、抽走!那些虚影无声地嘶吼着,面容因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扭曲变形,最终彻底干瘪、消散,化为巢穴表面一丝微不足道的红晕。
他看到一块巨大的、布满玄奥纹路的青铜巨碑,从天而降,带着煌煌神威,狠狠砸在那巨大的惨白巢穴之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虚空,无数暗红脉络在青铜神光下寸寸断裂、崩解!惨白的巢穴表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龟裂的凹陷!无数细小的惨白碎片,如同被击碎的星辰,裹挟着断裂的暗红脉络,向着无尽的虚空深处激射而去……
其中一块形状奇特的惨白碎片,包裹着几缕最为粗壮、最为活跃的暗红脉络,在虚空中翻滚、漂流……最终,它坠落在一片熟悉的土地上。画面模糊扭曲,但他认出了那连绵的山脉轮廓……正是沈家祖坟所在之地!
碎片深深嵌入大地,如同邪恶的种子。暗红的脉络如同活物的根须,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养分,更在漫长岁月中,悄然感应着、捕捉着、缠绕上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家族……
他看到沈家历代先祖模糊的面容在光影碎片中飞速闪过。他们佩戴着用那惨白碎片雕琢而成的“玉饰”,脸上带着虔诚、敬畏,或是不安和隐忧。他清晰地“看”到,那些佩戴过“血玉”的先祖,无论生前多么强健,最终都死于非命——或是在壮年莫名暴毙,或是缠绵病榻被抽干生命,死状无一例外地枯槁干瘪,如同被某种东西吸尽了所有的生机!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场景:他的曾祖父,一个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同骷髅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那块血玉,被他紧紧攥在枯枝般的手里。一个穿着深色长衫、面容模糊不清的人影(沈默认出那是他爷爷年轻时)跪在床前。曾祖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塞进爷爷手中,嘴唇翕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最后的寄托……
所有的光影碎片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