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祠堂内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昨李太公、赵四爷、孙老秀才、以及被特意叫来的书吏王砚,已经按照杨三狗的吩咐,早早地聚集在此。
他们脸上的神情各异,但都带着一丝疑惑和凝重,村长连夜赶回又如此郑重其事地召集,定有大事发生。
杨三狗坐在上首,一夜未眠的痕迹在他眼底留下淡淡的青黑,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主题。
“诸位”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停留片刻,“我昨日进城,带回了两件关乎我溪水村生死存亡的消息。一好,一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他。~小-说+C!M^S· !免?费+阅?读!
“先说坏的。”杨三狗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沉重的消息一字一句地砸进众人心里,“云玉朝的先锋军,由大将拓跋野率领,人数约八千之众,已突破北境防线,正日夜兼程,向利安县永江县方向扑来!兵锋就可能波及我永江县!”
“八千?!”
“天爷啊!快到利安了?!”
李太公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孙老秀才一把扶住,才没瘫软下去,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完了…完了…兵灾…兵灾又来了……”
赵四爷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狗日的云玉蛮子!打到我们这儿来了?!八千……八千铁骑啊!我们拿什么挡?拿锄头吗?!”他胸脯剧烈起伏。\x~x`s-c~m¢s/.?c·o¨m?
孙老秀才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眉头紧锁,忧色几乎要从皱纹里溢出来:“兵连祸结,……八千大军过境,如蝗虫过境,要是来到我们这,我溪水村……危如累卵啊!”
杨三狗没有立刻安抚,他需要让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完全释放出来。
等众人的惊骇稍缓,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下了躁动:
“再说那‘好’消息。”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卷盖着鲜红县衙大印的文书,将其展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前几日在县城,我已向县尊大人据理力争,并得陈芳捕快相助,追回了被贪墨的流民粮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重点强调了文书上的内容,“更重要的是,我以此番功劳和诗会魁首的身份,向县令大人求取了一道许可!”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文书上:“县尊大人亲笔签署,加盖官印!准我溪水村——自组乡勇,自备器械,于村口险要处设立哨卡,操练民兵,保境安民!若遇小股流寇或乱兵侵扰,可便宜行事,自行抵御!事后只需报备即可!”
“自保之权?!”
“便宜行事?!”
“自行抵御?!”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的噩耗,但性质却截然相反!
赵四爷猛地站起身,刚才的绝望瞬间被一股狠厉的兴奋取代:“好!太好了!三狗!有这文书在手,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操练刀枪,设卡立寨了!谁敢来犯,老子第一个砍了他!”他激动地搓着手。
李太公颤巍巍地弯腰捡起拐杖:“自保…自保好啊…官军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这文书…是护身符啊!”
孙老秀才仔细看着那文书上的印鉴和措辞,长长舒了口气:“名正言顺!有此文书,我们聚众持械便不是‘聚众为乱’,而是奉令保境!”
王砚也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他作为管理过户籍的书吏,立刻想到了组织:“村长,组织乡勇,需得登记造册,明确职责,划分小队,统一号令!流民中也有不少青壮,若能吸纳进来,也是一股力量,但需仔细甄别,确保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