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圳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苏沐,似乎是在说,先生,你怎么拆本王的台呢?
而海瑞原本感激的眼神,却变成了恍然。+l/a+n\l_a¨n^w\e¨n+x!u^e^.\c¨o~m¢
因为在他看来,朱载圳本就与裕王对立。
而自己又是在裕王的提拔下才坐到如今的六品户部主事。
自然而然便被人视为裕王一系的人。
景王能不避门户之见开口保自己,他自然感激。
可现在听了苏沐后面的话,他对朱载圳刚刚升上来的几分好感瞬间又消失了。
“咳咳……”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的苏沐咳两声,开始打圆场道:
“那个,海大人,你应该知道,你的那道奏疏给皇上看了,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怒。”
“景王爷又是皇上的儿子,他又跟你一样孝顺,按照正常来说,肯定恨不得当场便处决了你。”
“可他却保持着理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还是为你说话了,怎么也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还是应该谢谢景王爷的。”
朱载圳连忙附和道:“你看看,还是苏先生深明大义。”
“不管本王怎么说,反正你的命是保下来了,你谢本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海瑞深知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而且经过方才苏沐那番痛斥之后,他确实动摇了这次上疏以死进谏的决心。-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
毕竟自己这道奏疏,确实影响太大。
自己这样一死了之,确实太过自私。
再加上此时他也感觉了出来,朱载圳和苏沐此行来诏狱见自己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骂醒自己,救下自己。
于是,海瑞便又再拜道:
“臣多谢景王爷出言。”
朱载圳十分受用,抬了抬手道:“这还差不多,行了,起来吧,本王王爷肚里能撑船,不计较你。”
可海瑞却并没有起来,而是又拜了一下,“臣恳请王爷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臣深知此时己然触弄皇上,必然难逃一死。”
“臣不畏死,可正如苏先生所言,臣大可一死,可牵连如此之多无辜之人,不顾老母妻女,臣心中有愧。”
朱载圳:“……”
你好像给脸要脸了。
而且朱载圳其实能看出来,海瑞对严党的观感很不好,连带着对自己这个严党背后的王爷也没什么好感。
朱载圳冷笑道:“这话可不像是你海大人能说出来的。”
“你既然现在不想死了,那又为何求本王呢?”
“你是三哥的人,去求三哥救你不好吗?”
海瑞沉默了片刻后,这才说道:“自臣下狱以来,裕王爷和徐阁老他们并未来过,就连赵大人也不曾来看臣。~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
“他们当然不会来看你。”朱载圳冷笑道:“这个时候,谁来看你,说不定就会被打成你的同党。”
“就连本王都有可能会被人猜疑你那道奏疏是受本王指使。”
“我猜,三哥他们恐怕现在巴不得你赶紧死在诏狱里,或者让父皇赶紧下旨才处决你,否则,万一你借这道奏疏攀咬到他们,那他们可就真的是黄泥巴落裤裆了。”
原本一首将裕王一党视为清流的海瑞,此时也不得不沉默了起来。
因为他此时其实还是对裕王和徐阶几人抱有幻想的。
可是之前的动摇,又让他不敢这么坚定。
于是便不接话,只是沉默地跪在那里,仿佛是朱载圳不答应,他就不起来一样。
其实朱载圳此时对海瑞的观感也好了一些。
因为他能猜到,这道奏疏或许是裕王让海瑞呈递的,但是内容绝对是出乎裕王预料的。
海瑞这个人,确实如苏沐所说一样,有能力,但是太过首肠子。
如果这样一个人能留在朝中,等到自己登基之后,或许能成为自己的魏征。
那自己就是李世民了!
只不过救不救海瑞,该怎么救海瑞,朱载圳其实是不知道的。
于是,他只好看向了一旁的苏沐。
苏沐和朱载圳对视了一眼,上前将海瑞扶了起来道:
“其实我知道海大人最为不齿党争,更不屑在朝中被归为和谁一党。”
“所以别人的那种门户之见,我和景王爷都没有。”
“你是大明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