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强地抵抗着死亡的侵蚀,极其缓慢地修复着致命的创伤,维系着这具躯体最后一线生机。
这正是凯恩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人族父亲雷蒙德血脉的【泰坦基因碎片】在绝境下的自发护主!它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具失去了“主人”的空壳,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几天后,当老酋长拖着同样沉重的伤势,最后一次来到儿子身边,准备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时,他枯槁的手掌抚过凯恩的额头。就在接触的瞬间,老酋长布满血丝的浑浊牛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感受到了!在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之火深处,一股源自部落最古老先祖祭祀传承中的神秘感应被触动了!那不是他熟悉的儿子凯恩的孱弱灵魂,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厚重、仿佛与脚下这片血色荒原大地同源共震的磅礴意志!如同沉睡的远古巨神,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留下了复苏的种子!
“祖…先祖的赐福?!”老酋长激动得浑身颤抖,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他耗尽最后的心力,召集了部落仅存的几位老萨满,围绕着凯恩的躯体,举行了最隆重、最耗费生命力的【先祖唤魂】仪式。古老的战歌在帐篷内回荡,先祖图腾的力量被强行引动,如同灯塔般穿透时空的迷雾,试图召唤那迷失在未知之地的游子真灵。正是这仪式的力量,如同在凯恩(李昊)灵魂深处那个囚笼上狠狠撞击,加剧了李昊的“噩梦”,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李昊在极度的精神冲击下“猝死”,完成了灵魂的“回归”。
当“李昊”在电脑前因剧烈的灵魂冲击而“猝死”,他的意识(或者说,那个由地球二十年经历构建的人格外壳)瞬间崩溃、消散。封锁着凯恩真灵意识的重重精神壁垒,也在失去了“主人”维持的瞬间,如同沙堡般轰然倒塌!
被封印了二十年的、属于凯恩·血蹄的核心真灵意识,如同脱困的凶兽,带着血色荒原的风沙、牛头人的战吼、混血者的屈辱、以及对生存的极致渴望,咆哮着席卷了这片无主的意识空间!
轰——!
躺在帐篷兽皮上的凯恩躯体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不再是属于“李昊”的黑色,而是属于牛头人的、燃烧着淡金色火焰的暗红竖瞳!一股蛮荒、暴烈、不屈的气息骤然爆发!
“呃…啊——!!!”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和灵魂深处同时炸开!身体上的重伤是真实的痛苦之源,而灵魂层面,则在进行着惨烈无比的融合与吞噬!
“李昊”二十年的人生记忆、地球的知识、都市生活的点滴、网络小说的幻想…这些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刚刚苏醒、还带着部落荒野烙印的凯恩真灵!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认知、情感在狭小的意识空间内激烈碰撞、撕扯、试图争夺主导权!
“我是李昊!我在看小说…我…”
“不!我是凯恩·血蹄!裂蹄部落的战士!我在流血…我在战斗…蛮骨!我要杀了你!”
“高楼…汽车…手机…那些是什么?”
“帐篷…图腾柱…战争践踏…这是我的力量!”
“父母…朋友…那个女孩…”
“父亲?母亲?他们抛弃了我!我是半血杂种!”
混乱!极致的混乱!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尖叫,无数个画面在眼前闪烁。地球都市的霓虹与血色荒原的落日重叠;同学的嬉笑与部落战士的咆哮交织;物理公式的推导与图腾符文的感悟冲突… 这不仅仅是记忆的融合,更是两种生命形态、两种存在认知的生死搏杀!
凯恩(李昊)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嚎,身体在兽皮上疯狂地翻滚、痉挛。淡金色的光芒在皮肤下明灭不定,那是泰坦基因碎片在强行稳定濒临崩溃的躯体,也在本能地梳理着狂暴冲突的灵魂乱流。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过程。要么凯恩的真灵吞噬融合掉“李昊”的一切,找回完整的自我;要么被地球二十年形成的强大“人格惯性”反客为主,让凯恩的真灵成为被压制的副人格,永远迷失;更可能在剧烈的冲突中彻底精神分裂,灵魂崩解!
本源的胜利:牛魔的苏醒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瞳孔中的混乱与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劫波后的深沉、疲惫,以及…一种重新锚定存在的清晰与坚定。
属于“李昊”的记忆、知识、情感,并未消失。它们如同被归档的庞大数据库,沉淀在意识海的某个区域。凯恩能清晰地“翻阅”它们:地球的科技常识、网络小说的奇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