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的王婶。
死寂再次降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噗!”陈观棋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观棋!”秋生惊呼,想要冲过来,自己也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九叔身影一晃,己出现在陈观棋身后,一把扶住了他。一股温和醇厚的法力缓缓渡入陈观棋体内,护住他濒临崩溃的心脉。
“你…你怎么样?”秋生扶着墙,脸色惨白地挪过来,看着陈观棋满嘴是血的样子,声音都在发颤。
陈观棋艰难地摇摇头,目光越过九叔的肩膀,看向那破开的窗户和院墙外。吴启良和士兵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荒草丛中,正朝着丹炉落点疯狂搜索。
“炉…炉子…”他嘶哑道。
“假的。”九叔的声音异常平静,扶着陈观棋的手沉稳有力,“停尸房空棺里,只有几块包着符布的棺材板。真的炉子,还在墨斗线缠着的棺中。”
陈观棋和秋生同时愕然看向九叔。
九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秋生撞门出来前,为师己将炉子调换。那孽障对妖气敏感,放几块沾了昨夜妖毒黑血的棺材板,足够引开他们片刻。”
“那…那他们找到假的…”秋生有些茫然。
“找到又如何?”九叔冷哼一声,“一堆烂木头罢了。他们要的是‘炉子’,找不到真的,一时半刻也不敢再回来硬闯。这片刻喘息…够了。”
他扶着陈观棋躺回内室的草席上,又查看了秋生的伤势,确认暂无大碍。王婶也哆哆嗦嗦地爬起来。
“师父…那张振远…”陈观棋喘息稍定,眼中忧虑未消。吴启良只是爪牙,真正的威胁是那个掌握兵权、对超凡之物有着疯狂执念的军阀头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九叔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决绝,“他既盯上了这里,躲是躲不过的。当务之急,是你们两个的伤!”他目光落在陈观棋身上,尤其沉重,“观棋,你根基之伤,拖不得了。那半卷《上清道藏经》,你必须尽快参悟!那是你唯一的生路!”
陈观棋心头沉重。道藏经玄奥艰深,昨夜强行参悟的剧痛和凶险犹在眼前。更麻烦的是,那经文中隐藏的方位谬误…这传承的根本,似乎本身就笼罩在迷雾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义庄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吴启良带着士兵在荒地搜索无果后,果然没有立刻再来强攻,但义庄周围,却多了许多行迹可疑的“路人”。冰冷的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时刻萦绕在义庄上空。
九叔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日除了照顾两个伤员,便是加固义庄的防御符阵,眼神深处藏着化不开的凝重。
秋生年轻体壮,妖毒拔除后,外伤恢复得很快,只是元气大伤,脸色依旧苍白,大部分时间也只能静养。
陈观棋的伤势则凶险得多。经脉寸断之伤如同破碎的瓷器,稍有不慎便是彻底崩毁。九叔用尽了珍藏的药材,以温和药力滋养,勉强吊住他的性命,延缓伤势恶化,但重铸根基,非道藏本源之力不可。
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内室的草席上,身旁放着那半卷泛黄的《上清道藏经》。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体,而参悟道经带来的灵魂撕裂感,更是雪上加霜。
但他别无选择。
他强迫自己沉入那浩瀚艰深的经文之中。古拙的篆文如同天书,磅礴的道韵如同山岳压顶。每一次尝试解读,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在深渊边缘行走。剧痛让汗水浸透衣衫,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挣扎。
然而,那逆天的悟性,在这极限的压榨下,反而如同被磨砺的钻石,越发显现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当痛苦达到某个临界点,当意识在混沌的星图符文中沉浮时,那股冰冷澄澈的“洞察”便会如期而至。它并非消除痛苦,而是赋予痛苦以“意义”。它剥离表象的混乱,首指核心的脉络,将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符文、星轨、道韵碎片,强行纳入一个他能理解的逻辑框架。
他不再试图去“记住”所有,而是专注于“理解”其运转的“规则”。如同一个解谜者,在无尽的痛苦中,寻找着那唯一的、能解开枷锁的钥匙。
数日煎熬,度日如年。
这天午后,义庄停尸房。
浓重的阴气和防腐药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几口薄棺静静停放着,其中一口棺盖半开,里面躺着一具刚送来不久、等待家属择日下葬的男尸。尸体脸色青灰,嘴唇发紫,显然死于非命,怨气未散。
九叔站在棺旁,脸色严肃。秋生和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