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草原人的热情好客,让李平安暂时忘却了一路的烦忧。他跟着牧民们一起迁徙,学习套马的技巧,感受着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的豪迈;学习挤奶的方法,品尝着新鲜的马奶;夜里,他和牧民们一起围着篝火而坐,听老人们唱着古老的战歌,歌声悠扬而悲壮,诉说着草原部落的历史与荣耀。
然而,这份安宁祥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五天清晨,远处突然腾起滚滚烟尘,如同乌云般迅速逼近。 “是黑狼部!”部落首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地大喊,“快,女人孩子躲起来!”来袭的骑兵足有上百,他们身着简陋的战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贪婪与残忍。他们并非妖族,却是比妖族更残忍的类人族同胞。李平安看着草原勇士们奋勇迎战,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流淌在这片他们深爱的草原上。看着胜利者无情地掠夺粮食、牲畜,甚至掳走妇女,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他本可以挥手间击退这些强盗,但最终只是默默帮伤员包扎。因为他深知,这是人族内部的纷争,是资源匮乏下的弱肉强食。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单纯的武力干涉并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不去开垦新草场?”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老牧人,忍不住问道。老人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往东是妖族的领地,往西是巫族的地盘......我们,只能在夹缝里抢食。”那一夜,草原上的星空格外璀璨,然而李平安却望着星空久久不语。他深刻地意识到,人族不仅被万族欺凌,更在自相残杀。若不能改变这种现状,再多救几个部落又有何用?他的心中,对人族的未来充满了忧虑与思索。深山里的药族,让李平安看到了另一番景象。药族居住的山谷四周环山,谷中植被茂盛,各种草药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他们识得千种草药,精通医术,能治愈百病,却从不与外界交流。“祖训说,外人都会偷我们的药方。”年轻的药师,一脸警惕地拒绝传授知识给李平安。李平安没有强求,他默默帮族人修补被山洪冲垮的梯田,教他们堆肥之法,以提高土地的肥力。两个月后,当他不顾危险,在悬崖上救回落水的孩子时,终于赢得了药族的信任,被允许进入药洞学习。药洞内部,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和文字,记录着无数珍贵的药方。最让李平安震惊的是,其中竟有能解妖毒的法子。“这是先祖用命换来的。”老药师轻轻摩挲着壁画,眼中满是沉痛,“当年妖族常拿我们试毒......”“那为什么不把这些方子传出去?”李平安忍不住问道。老药师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传了,就会被大族控制。我们小部落,守得住什么?”离开药族时,正值雨季。连绵的雨水使得山洪暴发,冲毁了唯一的外出通道。李平安看着族人平静地收拾残局,心中忽然明白——他们不是不愿交流,而是不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珍贵的知识反而会招来灭顶之灾。多年的游历,李平安走过十七个部落。他见过被妖族圈养的人族村落,村民们如同牲畜般被驱使;见过为仙门采矿累死的奴隶,他们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中艰难求生;也见过为自保而投靠魔修的小国,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与黑暗之中。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李平安都会在篝火旁,借着微弱的火光,认真记录下自己的见闻。兽皮卷上渐渐写满了一行行文字:-东海之滨,渔民每年要献童男童女给蛟龙,以祈求平安;-南荒部落,所有人出生就被种下蛊虫,成为巫族的药奴,任人摆布;-西域小国,百姓日夜雕刻灵石,供仙门弟子修炼,苦不堪言......这一夜,李平安来到河边,河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他正在河边洗净染血的布条,白天他刚从一个妖修手中救下几个孩子,代价是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河水倒映着星空,也倒映着他略显沧桑的面容。这一年,他没有刻意修炼,修为却不退反进。只是这力量不再如以往那般凌厉霸道,而是如大地般厚重包容,充满了对世间万物的悲悯与关怀。“原来这就是人道......”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忽然想起离开祖地时,苏尘说的话:“去看,去听,去感受。人皇不是救世主,而是要把散落的人心聚成火炬。”远处传来阵阵狼嚎,仿佛在为他的思索和前行奏响独特的乐章。李平安收起行囊,继续向北方走去。在那里,据说有个叫“华胥”的部落,正尝试联合周边氏族共同抵御妖族,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仿佛看到了人族未来的曙光。兽皮卷的最后一页,新添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