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颤抖在瞬间停止。覆盖在她眼睛上的大手,清晰地感受到她眼睫最后一下细微的颤动,如同蝴蝶垂死的振翅。然后,那点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的残烛,彻底熄灭了。小小的头颅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
韩斌的手,依旧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那迅速失去温度的皮肤,能感觉到自己手指上沾染的、属于她的、最后一点温热的泪痕,正迅速变得冰冷粘腻。
“嗬……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终于冲破了韩斌紧咬的牙关。他猛地抽回手,仿佛被那冰冷的死亡彻底灼伤!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半塌的土墙上,震落簌簌尘土。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覆盖那双眼睛的触感,残留着那瞬间熄灭的生命温度。右手,刚刚结束了一条最无辜也最绝望的小小生命。
“解惑”银枪脱手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枪纂“定风波”三字沾满了泥泞和暗红的血污。
韩斌缓缓地、靠着土墙滑坐在地。他蜷缩起身体,将头深深埋进沾满血污和粘液的臂弯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起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败风箱般的粗重喘息,和那无法停止的、剧烈的颤抖,泄露着灵魂深处那场足以摧毁一切的、无声的雪崩。
村落彻底死寂。只有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败气息,在清冷的晨风中无声弥漫。天边,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却无法照亮这片被血与罪浸透的土地,也无法照亮蜷缩在废墟中、灵魂已然千疮百孔的持枪者。
银枪“解惑”,静静地躺在泥泞与血泊中,枪尖指天,寒芒黯淡。它解开了邪祟的形体,却将持枪者的心,拖入了更深的、无解的迷障与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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