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黄酥脆油渣的手擀面被端了上来。面条筋道,汤头浓郁,辣子香而不燥,油渣酥脆化渣。
“吸溜——” 秦砚之自己先端了一小碗,毫无形象地大口吃起来,发出满足的叹息。“赶紧吃!凉了坨了就不好吃了!”
韩斌三人也拿起筷子。当那熟悉的味道,裹挟着滚烫的温度和浓郁的香气涌入喉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温暖瞬间冲上眼眶。三个多月在源点,吃的是冰冷高效却毫无灵魂的营养膏剂。此刻这一碗普通却饱含心意的手擀面,胜过世间任何珍馐。
他们埋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滚烫的面条和辛辣的汤汁灼烧着食道,却也温暖了冰冷的胃,更熨帖了那颗饱经磨砺的心。吸溜声、咀嚼声、秦砚之偶尔的点评声(“胖子,慢点!没人跟你抢!”),还有后厨隐约传来的锅碗瓢盆声,交织成一曲平凡却无比珍贵的乐章。
承古斋昏黄的灯光下,蒸汽氤氲,香气弥漫。三个狼吞虎咽的少年,一个独臂独眼、吃得呼噜作响的老兵痞。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刻意的安慰。所有的痛苦、恐惧、离别的愁绪,都在这碗滚烫的面条和这熟悉得令人心安的嘈杂中,被暂时地、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这里没有源点的冰冷残酷,没有深渊的步步紧逼,只有家的味道,和那份无需言说的守护与接纳。这片刻的温馨与安宁,是支撑他们走向未来更残酷战场的最坚实堡垒。
吃饱喝足,秦砚之抹了抹嘴,看着三个小子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和放松的神情,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哗啦一声,拉下了承古斋那沉重的卷帘门。
“今儿打烊了!走,回家睡觉!” 他的声音在寂静下来的店铺里显得格外洪亮。
夜色渐浓,玉城老街的灯火次第亮起。韩斌、吴德、李纲跟在秦砚之那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后,融入了熟悉的街巷,走向那个能让他们卸下所有防备的“家”。身后的承古斋,在夜色中静静矗立,仿佛一座沉默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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