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更换所有的破旧桌椅,装上取暖设备!够几百个看不起病的老人,得到及时的治疗!”
郑清廉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胸中激荡的“悲壮情怀”,他环视着被他话语震撼住的三人(包括那位镇秽司官员),用一种总结陈词般的、充满殉道者光芒的语气说道:
“神农架林区,土地贫瘠,资源受限,年轻人留不住,都跑到外面打工去了!留下的,是空荡荡的村落,是望眼欲穿的留守老人,是孤苦伶仃的留守儿童!是死气沉沉、毫无希望的家乡!是我!郑清廉!用这些‘牺牲品’换来的真金白银,重新点燃了这片土地上的希望之火!我让他们依靠补贴就能安稳地、有尊严地活过一年又一年!让他们不必再骨肉分离,远走他乡!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我用这些畜牲的‘牺牲’,换来了实实在在的民生改善!换来了无数家庭的团圆和希望!换来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气儿和未来!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守护’吗?!守护我们的人!守护我们的家园!这难道不是比死守着几条珍稀动物的性命,更崇高、更迫切的‘正义’吗?!”
,!
他的话语逻辑严密,层层递进,充满了“舍小义取大义”的悲壮感和不容辩驳的“正当性”。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在规则与生存夹缝中,为了万千黎民福祉而忍辱负重、甘冒奇险的“孤胆英雄”和“悲情守护者”。
韩斌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郑清廉的话语,如同带着倒刺的藤蔓,狠狠缠绕住他心中那杆名为“正义”的标尺。
他看到了那些崭新的道路,想到了村民们撤离时相对便利的交通。
他听到了关于学校和医院的描述,想起了源点训练时,那些来自贫困地区队友提起家乡教育匮乏时的黯然。
“50万救十个家庭一年”这个冰冷的数字对比,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生命平等”的信念。
郑清廉描绘的“牺牲动物换取人类福祉”的图景,虽然残酷,却在某种程度上…似乎…符合一种扭曲的“实用主义”逻辑?
他握枪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那杆曾经坚定指向邪恶的“解惑”,此刻枪尖微微下垂,仿佛也承载了主人心中的万钧重压。韩斌的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惘。他从小被教导的是非观、在镇秽司接受的除秽安民的信念、在源点磨砺出的守护规则之心,此刻在郑清廉这套充满“大义”的辩词面前,竟显得如此单薄和…“迂腐”?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正义并非非黑即白,在现实的泥潭和生存的重压下,它竟能扭曲成如此令人窒息的模样。
曹巢同样陷入了沉默。法家的核心是“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是绝对的规则至上。但此刻,郑清廉的“法外施恩”似乎又隐隐契合了儒家“民为贵”的仁政思想?当冰冷的律法与活生生的人命福祉产生剧烈冲突时,孰轻孰重?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试图用逻辑理清这团乱麻,却发现越理越乱。他紧抿着嘴唇,眼神锐利依旧,但那锐利中却掺杂了深深的困惑和动摇。
那位镇秽司官员,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目光复杂地在郑清廉、韩斌曹巢以及地上的现金之间扫过。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庭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郑清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韩斌曹巢心中信念崩塌的无声轰鸣。
最终,韩斌深深地、疲惫地看了一眼郑清廉,那眼神中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没有再看那位镇秽司官员,仿佛害怕从对方眼中看到更深的失望或…认同。他默默地转过身,动作有些僵硬地收起了“解惑”,对着同样沉默的曹巢,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没有言语。两人如同斗败的公鸡,又如同失魂的幽灵,在郑清廉那混合着胜利、悲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的目光注视下,在镇秽司官员复杂的沉默中,默默地、脚步沉重地,一步步退出了这间充满了金钱、罪恶与颠覆性“正义”的审讯室。
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然而,就在铁门合拢的瞬间,韩斌那经过强化的“玉耳”,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门内重新响起的声音——不再是激昂的辩白,而是熟悉的、带着市侩和抱怨的讨价还价:
“…郑局长,那他妈的傻逼小子,下手可真黑!老子的肋骨起码断了两根!疼死我了…今天的货,你必须得给我减价!不然这医药费你给报?”
接着是郑清廉那恢复了圆滑世故、甚至带着点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