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崖坠落带来的冲击与一路亡命奔逃的透支,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彻底压垮了韩斌和曹巢。!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他们强撑着向北逃离,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裂的骨头和撕裂的内脏,鲜血混合着冷汗浸透了破碎的衣衫。剧烈的运动让伤势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大约在距离神农架外围向北二十公里左右的一片荒凉山坡上,两人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曹巢先是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韩斌踉跄几步,试图去扶他,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如同灌了铅般再也无法支撑。
“扑通!”
他也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尘土沾满了血污的脸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那远超常人的“玉耳”,在呼啸的山风和自身粗重喘息声的间隙里,隐隐约约捕捉到了来自北面更深处、一种令人不安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节肢在枯叶和石砾上快速爬行……但这微弱的感知瞬间就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黑暗的深渊。
韩斌的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朴而高耸的木质房梁。梁木呈现出深沉的暗红色,表面覆盖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雕刻着简洁而玄奥的云纹图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陈年木料、草药清香和焚香余烬的味道,宁静而肃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全身的骨骼和肌肉立刻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酸痛和迟滞感,仿佛被拆开又勉强拼凑回去。但他惊讶地发现,那些足以致命的严重伤势,此刻竟已恢复了七成左右!断裂的骨头被接续固定,撕裂的肌肉在愈合,脏腑的剧痛也大为减轻。′4`2`k*a^n_s,h?u?.¨c/o+m/这绝非寻常的恢复速度!他立刻内视,感受到体内那座腐朽城堡中,那第三扇门赋予他的皮肤。正散发着温和而持续的暖流,如同无形的织梭,加速着血肉的再生与修复。
他侧头看去,曹巢躺在旁边另一张同样古朴的木床上,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脸色依旧苍白,显然伤势更重,仍在深度昏迷之中。
韩斌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脚下是冰凉而平整的青石板。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地照射进来。
门外是一处清幽雅致的庭院。青石铺地,角落几丛翠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轻响。院中央一口巨大的石质水缸,里面养着几尾悠闲的红鲤。空气清新得不可思议,带着山间特有的凛冽与草木芬芳。远处,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连绵起伏、如同巨龙脊背般的巍峨山峦轮廓。
一位身着青色道袍、头挽道髻的小道童正拿着扫帚,安静地清扫着庭中落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韩斌,脸上露出些许惊讶,随即放下扫帚,快步走了过来。道童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眼神清澈,动作轻灵。
“善信,醒了?”小道童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少年人的腼腆,“请跟我来,师长吩咐,若您醒了,便带您去一处。”
“这里是……”韩斌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武当山,太和宫。”小道童简洁地回答,说完便转身带路,步履轻盈,似乎并不担心韩斌跟不上。
韩斌心中震撼,急忙跟上。武当山!道教圣地!他们竟然被带到了这里!
他一边跟着小道童穿过庭院,一边忍不住问道:“小师傅,我那位同伴……”
“那位善信伤势沉重,尚在昏睡,有师兄在照看,善信不必忧心。^y¢e`x,i?a′k-e·.?c!o^m¨”小道童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们……是如何到此的?”
“是同志们送来的。说是在山野中发现你们重伤昏迷,便送到了这后方的太和宫救治。”小道童顿了顿,“这里是后方,安全些。”
韩斌默然,心中涌起复杂情绪,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神农架惨剧的沉重悲痛。他跟着小道童,行走在太和宫清幽的回廊之中。廊柱斑驳,朱漆有些剥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廊外,是依山势而建的层层叠叠的道家殿宇,金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飞檐斗拱,庄严神圣。空气中檀香的气息更加浓郁,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和清脆的磬音,更显此地远离尘嚣的宁静。若非身上未愈的伤痛和心中的阴霾,此地真可谓人间仙境。
穿廊过院,小道童将韩斌引至一处偏殿。此殿显然已被临时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