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忽闪忽灭,令他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坎坷又单调的环境,早已让他那张原本苍白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坚定。故而这样的面容非但不吓人,笑起来反倒透着几分可爱。
这黑暗、幽冷、潮湿甚至略带泥泞的狗洞,但凡在其中爬行过,任谁的脸都难以干净。萧飞浪自然也不例外。
萧飞浪望着白如意在笑,白如意盯着萧飞浪也在笑,可他们笑着笑着,便抱头痛哭起来。
自从进入狗洞以来,这是他们首次哭泣。人往往在绝望之时才会落泪,难道他们如今已陷入绝望?
油灯仅余一盏,灯内的油最多也只能支撑两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在两三个时辰后,若他们仍无法走出狗洞,那便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在这样的境况下,黑暗无疑是最为可怕的,然而比黑暗更可怖的,是他们的食物和水所剩无几。正因如此,他们才不禁因绝望而泣。
萧飞浪并非是个轻易落泪之人,自从父母离世时大哭一场后,他几乎忘却了何为哭泣!可他此刻哭得似乎比白如意还要悲切,他实难想象自己和白如意很可能会命丧于一个狗洞,一个举世无双的狗洞里。
他曾设想过诸多死法,可若真就这般在狗洞里终结,那简直窝囊至极。本欲协助张冲灵大哥一同斩妖除魔,而后逍遥人间,可这一切仿若遥不可及的幻梦。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悲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簌簌滑落,清泪瞬间化作浊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越是刚强的男儿,伤心之际越是泪如泉涌。
白如意很是理解萧飞浪的心境,他忽然破涕为笑,声音哽咽道:“飞哥,自古有云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此时我们放弃,这狗洞里只会多出两具死尸。咱们何不抖擞精神,或许下一个弯道便是出口亦未可知?”
萧飞浪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平日里都是自己鼓舞白如意,今日却反倒要让白如意来激励自己,那顶天立地般的硬汉形象去哪儿了?
想到此处,他的精神振作了些许,头也不抬地往前爬,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此处,这里绝非自己的归宿。
“吹灯!省油!”萧飞浪仅道出简单的四个字,这四字虽简,却异常坚毅。
在这黑暗的狗洞里,两个人影前后相随,伏地而行。周遭与前方尽是黑暗,然而他们的内心却已燃起一盏明灯。在这明灯的指引下,他们究竟会通向何方?
张冲灵和月狐正在因无法打开青铜门而忧愁时,五彩娃娃却出现了。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沿着五彩娃娃返回的方向一路挺进,才走出五十余步,也不知是触动了机关亦或其他,周遭渐起淡淡的雾气。
这雾气仿若轻纱,袅袅飘动,前方变得一片朦胧。
此雾气来得甚是蹊跷,于这古墓之中飘飘渺渺,诡异至极。
张冲灵赶忙示意月狐赶快闭气,小心雾气有毒。同时,他的眼睛、耳朵,乃至全身每一处神经都警觉地感知着雾气中的变化,时刻准备应对各类突发状况。
五彩娃娃生性活泼好动,它圆睁着双眼,在雾气里探寻着什么。它满心疑惑,方才所见的水幕怎就不见了?
它急切地从月狐肩膀上跳下,小巧的身影在雾气中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仔细寻觅方才所见的水幕。那水幕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它如何找寻也不得,于是急得“嘤嘤嘤”直叫唤。
谁也未曾察觉,在这薄似轻纱的雾气中,一支支冰箭正缓缓凝聚成形。冰箭悬浮半空,与雾气融为一体,一旦触发,瞬间便能让闯入者变成透明的马蜂窝。
嗖嗖嗖,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无数道寒光在雾气中四处穿梭。张冲灵脸色陡变,大惊道:“小心!”
他身形疾展,眨眼间,整个雾气中几乎满是他的影子,其身法之快,实乃罕见。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地嘈杂声响过后,周遭又变得异常宁静,数十支冰箭无一不被张冲灵击落。
“月狐你没事吧?”张冲灵冲着雾气中的身影高喊。
“我没事,你呢?”雾气中传来月狐婉转动听的声音。
“我也没事。”张冲灵一边回应,一边朝月狐靠近。
“嘤嘤、嘤嘤。”五彩娃娃在雾气中来回穿梭,叫声响亮。它仍在找寻先前看到的水幕,偏偏就是寻不着,故而显得颇为急切。
月狐心疼道:“娃娃别着急,你先回来,姐姐知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我和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