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周瑜离开后,议事厅内的灯火依旧未熄。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罗辰与荀衍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反复推演着这次秘密援助的每一个细节。
这不仅仅是一次物资的运输,更是一次高风险的情报与反情报作战。
“主公,三千石粮食,五百套兵甲,数量不多,但目标不小。若用大船一次运走,沿途关卡极易暴露。若分批次,又耗时耗力,恐误了伯符的大事。”
荀衍的眉头紧锁,手指在沙盘上划过沅水、湘水、最终汇入长江的路线。
“不能走主航道。”罗辰断然否定,
“刘表的水军虽主要布防在江夏一线,但沿江各郡县的巡船耳目众多。我们必须找到一条足够隐蔽的路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沙盘上那片代表着洞庭湖的广阔水域上。
“走洞庭。”罗辰的手指在湖区边缘的一个小黑点上点了点,
“这里,是‘下湖口’,是沅水入洞庭的支流之一,平日里只有些渔民的小舟出入,罕有商船。我们可以将物资分装在十数艘中型渔船上,伪装成去洞庭湖捕鱼的船队。”
“渔船吃水浅,载重有限,且目标太分散,不易掌控。”荀衍提出了疑虑。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渔把头’。?d+i!n¢g·d*i′a?n^t¢x′t\.′c!o!m-”罗辰笑了笑,看向门外,“罗福!”
罗福快步走入,躬身行礼:“主在。”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罗辰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亲自带人,将这批‘渔获’,沿着这条路线,送到这个位置。”
他在沙盘上洞庭湖东岸一个名为“君山北渚”的偏僻港汊画了个圈。
“周瑜的人,会在那里接应。记住,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必须是绝对可靠的族人。船只出发前,我会让陈虎的夜枭队清扫沿途所有可能的眼线。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喏!”罗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罗氏坞堡外松内紧。月亮湾集市依旧繁荣,工坊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学堂里书声琅琅,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场秘密行动正在悄然进行。
数千石粮食被分装进不起眼的旧麻袋里,底部垫着厚厚的干草。
五百套兵甲,都是从缴获的黄巾军装备中挑出的普通货色,特意没有进行保养,看起来锈迹斑斑,混杂在一堆准备回炉的废铁之中。
这些货物,在深夜被悄悄运送到“下湖口”的秘密船坞,装上了一艘艘经过简单伪装的渔船。+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周瑜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在罗辰的安排下,以养病为名,在坞堡的一处僻静客院住了下来。
这几日,他与荀衍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人时而在竹林中对弈,时而在书房里品茗论道。
他们从《孙子兵法》的“兵者,诡道也”,谈到《管子》的“仓廪实而知礼节”,再到对北方曹操“唯才是举”政策的剖析。
周瑜惊叹于荀衍身为世家子弟,却对格物、算学等“杂学”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荀衍也佩服周瑜年纪轻轻,便对天下大局、人心向背有着远超常人的洞察力。
“文若先生,”临别前夜,周瑜看着窗外的月色,感慨道,“瑜行遍江淮,也见过不少名士,但如先生这般,既有经世之才,又有济民之心的,实属罕见。罗兄能得先生辅佐,如高祖之有子房,霸王之有亚父啊。”
荀衍淡然一笑:“公子谬赞。衍不过是遇到了能让这身所学有用武之地的主公罢了。倒是公子与孙伯符,如鱼得水,风云际会,江东未来,必将在二位手中大放异彩。”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种跨越了阵营的惺惺相惜之情,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
数日后,周瑜悄然离去。
又过了十余日,罗福带着一身风尘,平安返回。
“主公,幸不辱命!”
“所有‘渔获’,已悉数交予对方。对方的接头人,是员姓韩的猛将,对我等极为客气。临别时,韩将军托我转交此物。”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物件。罗辰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古朴的虎符,一半。
“韩当?”罗辰掂了掂手中的半块虎符,这是孙坚麾下的老将。
看来,孙策对这次交易极为重视。
这半块虎符,便是日后双方联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