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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血焚天·脊骨劫

自头顶袭来。她急退三步,原先站立处插着支玄铁箭,箭身刻着扭曲的蛇纹。

"追魂箭卫?"她心头剧震。这是十年前灭她满门的杀手才用的箭,当年父亲林慕白就是被这种箭穿透心脉。雨水顺着下颌滴落,林清羽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终于等到仇人现身的颤栗。

马蹄声由远及近,林清羽正要追去,忽见道旁草丛渗出血水。掀开乱草,重伤的男子紧握断剑,胸前伤口泛着诡异青黑。她两指按在他颈侧,脸色骤变——这人身中七种剧毒,竟还有脉息。

"姑娘...别碰..."男子突然睁眼,沾血的手指抓住她袖口,"他们要找的是..."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林清羽掰开他紧攥的左手,掌心赫然是半块玄铁令牌,纹路与当年在父亲书房暗格发现的残片严丝合缝。

药庐青烟袅袅,林清羽将最后一根金针插入男子百会穴。窗外竹影婆娑,她望着铜盆里泛黑的血水出神。这人身上的追魂掌印做不得假,可当年会这门功夫的应该都死在...

"咳咳!"榻上人突然抽搐,七窍渗出黑血。林清羽疾点他膻中穴,翻出随身玉瓶。瓶中药丸仅剩三粒,是师父用天山雪莲炼制的续命丹。她犹豫片刻,终究捏开男子下颌喂了一粒。

月过中天时,男子终于转醒。他望着正在捣药的素衣女子,目光落在她腰间玉佩上:"药王谷...你是慕白先生的..."

林清羽捣药的手顿了顿:"你认得家父?"

"十年前中秋夜,慕白先生为我母亲诊脉时,曾说过..."男子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沫,"谷中...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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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杵砸在石臼里。林清羽猛地转身,窗外忽有黑影掠过。她抄起银针追出门外,只见禁地方向惊起数只寒鸦,月光下隐约有黑衣人影没入瘴气林。

夜色如墨,林清羽指尖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凝视着萧砚颈侧浮现的暗紫色经络,突然反手将银针插入自己虎口穴。刺痛感让她瞳孔微缩——竟是南疆的"千丝蛊"。

"姑娘不必试了。"萧砚撑起身子,衣襟滑落处露出胸膛狰狞的旧伤,"这蛊虫遇药则隐,见血则显。"他抬手咬破指尖,暗红血珠滴入药碗的刹那,水面突然浮起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

林清羽袖中金丝应声而出,缠住萧砚手腕三寸处:"子母连心蛊?你究竟是何人?"金丝越收越紧,却在触及脉门时被两指夹住。萧砚指腹茧痕磨过金丝,竟发出金玉相击之声。

"三年前洞庭水寨,姑娘用这金蚕丝救过十二个孩童。"萧砚突然掀开左袖,小臂内侧赫然有道新月形疤痕,"当时你说,医者手中丝线,当为苍生悬命。"

药杵当啷落地。林清羽想起那个血火交织的雨夜,水匪刀刃下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她为重伤少年缝合伤口时,确实说过这话。

窗外忽起簌簌异响。林清羽挥袖打灭烛火,将萧砚按在榻上。月光透过窗棂,只见数十只碧眼乌鸦正在啄食院中晾晒的龙涎草——这是师父闭关前特意交代要炮制的解毒圣药。

"腐骨鸦。"萧砚声音发紧,"南疆巫师用来..."话音未落,林清羽已破窗而出。素白广袖翻卷如云,金蚕丝织成密网罩向鸦群。为首乌鸦突然炸开,腥臭绿雾瞬间腐蚀金丝。

林清羽急退间踩到碎石,腰间玉佩撞在青石井栏上。清脆裂响中,萧砚突然暴起,断剑挑飞三支淬毒银梭。他踉跄撞在井台,咳出的血竟带着金粉:"当心...雾中有蛊..."

禁地方向突然传来钟鸣。林清羽转头望去,回天阁檐角的青铜铃正在疯狂摇晃。她摸向发间玉簪,想起昨夜从萧砚伤口取出的玄铁碎片——与禁地机关锁的缺口严丝合缝。

"跟我来!"她扯下外衫浸入药泉,湿布掩住萧砚口鼻。穿过迷阵时,萧砚突然抓住她手腕:"东南巽位,七步有陷。"话音未落,他袖中铜钱已击碎暗处机簧。

林清羽心头震动。这机关是父亲生前所设,除药王谷嫡传无人知晓解法。回天阁石门开启的刹那,她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本该在丹炉中的九转还魂丹残方,此刻正在石案上冒着热气。

黑影自梁上扑下。林清羽金丝缠住对方脚踝,却见那人后颈浮现与萧砚相同的蛊纹。萧砚突然闷哼跪地,怀中半块令牌发出诡异红光。黑衣人趁势甩出霹雳弹,林清羽扑向丹炉时,瞥见残方上多出一行朱砂小字:

"戌时三刻,慕白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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