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第三界中隐匿百年的旧神残念——南山散人·谢无离。
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掌一翻,那柄木剑赫然化作万星闪烁,落入天枢图卷。
“赵怀真将魂意托往苍梧,那便是你与他的因果。”
“而我谢无离,今日便替天问一卦——是谁,在终局之前,点燃了不该燃的火。”
香灰四散,青袍一拂,他消失于夜风之中。
一|血中梦火
她走在火里。
火不是烧的,是冷的,像冰封夜雨。脚下踩着的,是她一次次放下、却从未忘掉的“名字”。
第一世:她叫缨儿,是江南糖铺的女儿,被村人活埋时,还记得糖人咬断的声音。
第二世:她是白沙军营最小的副将,枪法精悍,死在自己将军手中。
第三世:她斩了敌,负了义,也杀了亲。
第四世:她是赵怀真的对手。
第九世——她还是她,云缨。但此刻,却记不清他是不是还活着。
她想说话,嗓子像被火烬堵住。
她想伸手,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没有了。
世界开始剥落。魂灯熄灭,温度全无。
突然,有一滴很轻很轻的火,像雨落进她眉心。
——赵怀真的魂丝。
那不是他的命,但却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终于听清楚:
“你还活着,别让我白白送一枪。”
于是她醒了。
不是眼睛睁开,而是“魂火”被点燃。
她的魂,自地脉残火中卷起,如炭中红线,又如灰中星火。
此火不照天地,只照“人心”。
二|回魂断念
与此同时,苍梧古道西北一隅,山门未开,云烟萦绕。
魂页所引的那一缕赵怀真魂丝,已先星婴一步,飘入古道崖顶。
这是一段未归之魂,非完整,也非自主,像断臂残刀,仍记得挥砍之感,却已无力再出手。
苍梧派中,三位“封魂宿者”察觉此异动,立刻布阵。
“大人,此魂不全,疑似被‘枪魂’封印,难以收束。”
“但此魂之火,与天枢命图惊人相合,极可能为‘破卦之人’——赵怀真。”
“那不该收回,应请‘观心石’封之,静候复意。”
三人旋即运转大阵,将魂丝封于琉璃石灯中,四周以玄骨缠锁、星铜结脉,只待其“自觉”。
这一幕,被远在北道上的谢无离遥遥望见。
他站在南山荒碑之巅,微仰头:
“赵怀真,你留下一道残魂……不是怕死,是怕她孤单。”
“真是痴人一对。”
他伸手一拂,天地竟为之一震。
山道开启,一道天纹符图从九天压下,标注四字:归魂勿扰。
这,是谢无离用自己的旧神神念,为赵怀真“争来”一场轮回前的静修。
谁敢破,便与南山道宫为敌。
三|星婴南行
星婴低头替云缨掖好衣襟,又轻轻将半截红缨枪压在她胸口,做完这些,他便站起身来。
“我要去找他。”
风止真君微怔:“你年不过六,真要独行苍梧?”
“我五岁就死过一次。”星婴声音不大,却像寒刀入鞘,“我已不是孩子了。”
“你知道前路是什么?”
“知道,是大人们没胆子面对的那些事。”
他转身,不再多言,背着小药囊,一步步踏上南山旧道。
无人敢拦。
风止望着他背影喃喃道:
“血火未熄,却有星动南山……他一出,诸宫必乱。”
四|昏中苏醒
云缨的魂终于归位。那点魂火如针,引她意识重返躯壳。
她从血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灰天、烧土、还有一只小手握着红缨枪的残柄,静静放在她胸口。
她眼角一颤,开口便咳出一口血。
风止真君立刻上前:“你魂火未稳,不可妄动。”
“星婴呢?”她声音微弱,却句句带火。
“他南行了。”
云缨缓缓坐起,身子虚弱得如纸,可她却咬牙撑着,不愿躺回去。
“他还太小。”
风止摇头:“他走得比谁都坚决。”
“……他要去找赵怀真。”
她闭上眼,苦笑了一声。
“这两个人啊……总是让我担心。”
五|预言之始
南山,天枢,苍梧,道门,四方震动。
各方势力终于意识到,“瑾相之伪虽破,伪念未亡,星火未尽,命格已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