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与赵怀真被暂时禁笔三日,主魂印暂停触发,以待“书阵笔录”之战。
这一战,将由三笔落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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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笔者·云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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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魂主·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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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魂辅笔·赵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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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殿石壁上,浮现主书律令四字:
“不落三章,不定主序。”
夜深,云缨独坐于观灯台,手中观离笔静卧如雪。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沉静地握着这支笔了——不是为斩敌,也不是为破律,只是静静地……想写些什么。
可她却什么也写不出。
赵怀真坐于檐下,未扰她,只远远说道:
“你当真一笔把他从魂书中抹去了?”
云缨低头,良久,淡淡回道:
“我怕他成为我的‘伪章’。”
赵怀真:“可你本可以不动手。”
云缨苦笑:“当年魂印测试那一日,他的魂光……全黑。”
“魂书判他为‘不适魂种’。”
“若我不落笔,将连带我、我父、我母、我师……统统除名。”
她抬眼望天,眼神凄冷如雾:“于是我落了一笔,将他封为‘空页’,我记得那一笔写完,他……笑着的。”
赵怀真沉默。
过了一会,他道:
“你曾经说,净笔者必须能承载整本魂书。”
“可我始终觉得,你更像是……在替魂书挑字眼的那支笔。”
“只挑你认同的写。”
云缨没有回话,只轻轻闭上眼睛。
观离笔上的纹光微闪,魂灯微微摇动。
她回忆起那年雪中,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站在书庙外,轻声问她:
“姐姐,我是不是……你不愿写下去的那一章?”
她那一刻……没答。
三日前,裂台升起那一瞬,云错并未看她。
他只是看着那支笔,一笔一划补完了那道断页,仿佛是在向天地证明:
“即便我被你擦掉过——我,也能补回来。”
赵怀真走近几步,坐在她身边。
“你怕明日书阵上,他真写赢你?”
云缨摇头:“我不怕他赢。”
“我怕……我又想赢。”
“我怕我这一笔,还是忍不住写得比他多一行。”
“还是想改掉他那一页。”
赵怀真看着她,认真道:
“你若明日落笔,是为了赢,那你不配做净笔者。”
“你若落笔,是为了补,那才是你。”
“魂书不缺主笔,缺的是敢补笔的人。”
三日封笔期内,赵怀真前往断笔塚暗探,查得重要一事:
“云错的魂印,并非纯生。”
“他体内存在‘书灵转魂’之力。”
“极有可能,他是以魂书原章之残识为引,被强行注印生魂。”
“他不是你错写的,而是……被魂书自己‘找来’的。”
云缨闻言一震:“是魂书选他?”
“是魂书选他来当你反面的一页。”赵怀真淡道,“你的‘净’,他的是‘杂’。”
“你写去的,他收下了。”
“你掷弃的,他拼回来了。”
“你笔下删掉的,他魂里活下来了。”
三日封笔将尽,魂楼笔阵重启。
律者主殿中,书阵已列好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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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台,为净笔者,天笔正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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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台,为副魂主,断笔归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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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台,为共魂辅笔,映页辅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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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缨走上正章位,赵怀真站在第三台,与她对望一眼,默契成阵。
云错却未看他们,只是在笔台前展开一卷旧布,布上刻着一行自刻残章:
“若我为错,那书不配为正。”
云缨望着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这不是她与云错的对决。
是“魂书自己”在审问:
“你们写下的这本书——值不值得,被接着写下去。”
主章将裂,正与副,魂与骨,章与错,将在下一页上——碰撞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