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她醒了。”池边,赵怀真自咳意中醒转,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眼睫、唇角,直至她低声吐出一句话:
“赵怀真,你这次咳了几声?”
赵怀真怔住,愣了足足三息,随即一笑,低声回道:
“七声,没敢超过你梦里的九声。”
云缨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一翻身坐起,双掌一合,火羽凝于指间。
啪地一声,她轻轻弹他额头。
“你……知不知道你魂体快碎的时候有多丑?”
“像只炸毛的咳鸡。”
赵怀真眉角抽动:“这形容词……真秀。”
“你要不是我师兄,我都不想救。”
“可你救了。”
“闭嘴!”
她转过头去,火羽裹身,灵息初稳,却仍强撑着架子。
赵怀真站起身,递过一杯灵茶,“喝吧,你再不补点灵息,今晚又要喷火了。”
她接过茶,目光游移:“你……那枚晶核呢?”
“还在我体内。”
赵怀真轻声道:“我没炼化。”
云缨一怔:“你疯了吗?那枚玄晶之心不炼化,你魂体依旧是断……”
“我不想你再吐血。”
赵怀真看着她,语气平静:
“那种看你痛,却救不得你的感觉,我已经尝过太多次了。”
“这一次,我宁可自己折了。”
云缨垂下眼睫,捧着茶盏,许久,忽然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第五世?”
赵怀真沉默。
她却继续道:“那时候我骂你,多事。”
“可你偏挡我一劫。”
“我死得挺狼狈的,连一句谢都没说。”
赵怀真低笑:“那时候你说,等你飞升再来找我。结果你飞了,我没等着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缨轻轻一咬唇,忽然抬头:
“那这次换我了。”
赵怀真一愣。
她站起身,火羽舒展,背脊挺直,声音清冽:
“你说我这九世都输,那这一世我便赢给你看。”
“你要咳,我便敲你头。”
“你要死……我就扒了你的魂骨也给你续上。”
赵怀真喉头轻动:“你……”
“闭嘴。”
她忽而一指点在他额头,那点微焰灼灼,如朱砂封痕。
“这一世,我罩你。”
“——你敢先死,我便灭了灵界。”
—
与此同时 · 西北尸界边陲
晶光如电,星芒身披灵角之衣,飞临尸界边境。
此地黑风横扫,尸骨如山,天色灰沉,常年为界主“骨孽王”所统治。
但星芒来此,不为争界,不为斗法。
他只为一个名字——星痕。
那是他在万年前“玄晶初裂”时,与他一同诞生的孪生之灵。
一正一邪,一明一隐。
正是因星痕之乱,太虚玄晶被分为三百零一块,其中三块转入“镜”、“魂”、“冥”三界,分别为轮回镜、孽镜台与墓火之核。
“星痕……”
他立于一片血色荒原,闭目凝神,六芒灵识外放。
忽然——地脉震动!
一只巨大白骨蜈蚣从地下破出,背上悬着七口枯棺,每口棺中封着一名星晶族叛灵!
“谁敢踏尸界魂山,扰我‘星骨大典’!”
星芒目光一冷,掌中凝晶化剑,低喝:
“吾为玄晶正灵——今来寻我兄星痕!”
七口棺中,忽有一道幽幽女声传出:
“玄晶……呵呵……你来迟了。”
“他已成‘骨镜灵’,登基为王。”
星芒浑身一震,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
“你们将他献给了……孽骨主祭?”
女声幽幽而笑:
“祭?不,星痕早已疯了。”
“他自愿燃魂,换来‘万灵之骨’,如今已可号令尸界三十六骨将。”
“他要出界——去找你。”
星芒心头一沉。
他明白了。
星痕的目标,从来不是独活——
而是吞并他,合为真正的‘太虚本灵’!
—
灵池边 · 云缨起誓
而此时,云缨静立于灵池岸边,手中红缨枪缓缓升起,指向东方天际。
赵怀真坐于身旁,看着她斜侧的背影,忽觉世间诸多言语都不及此刻安静来得沉稳。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轻声问。
云缨没有回头,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