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落下竟在青砖上蚀出"天圣二年"的字样——那是先帝彻查盐案的年号。礼部尚书官帽突然被无形的力掀起,露出内衬上苏州织造局的暗记。
"好个秋实夏熟。"女帝碾碎指尖的枇杷核,汁液在光幕上溅出北斗七星状,"传旨:盐铁转运使即刻锁拿,绣娘们..."她忽然将核仁弹向琉璃窗,击中的那扇突然映出扬州城夜景,满街灯笼都是盐包形状。
裴砚之的黑陶盏突然彻底碎裂,瓷片在案几上跳动着拼出"都水监"三字。他抬头时发现女帝的眉间花钿正在变色,从石榴红渐成铁锈色,最后定格为干涸的血迹那种褐红。殿内所有茶器同时共振,不同釉色的碎片在光束中飞舞,如一场彩色的暴雪。
暴雪中心的女帝缓缓站起,二十西道金线突然全部汇聚在她指尖。光幕上的墨字、茶渍的阴文、冰船的残骸同时浮空,在她周身旋转成《盐政新法》的篇章。当铜漏发出前所未有的悠长嗡鸣时,所有碎片突然射向十二扇琉璃窗,在窗棂上嵌出完整的《大唐刑统》疏议。
紫宸殿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茶汤滴落的声音。女帝拾起最后一片秘色瓷,对着窗外的烈日眯起眼——碎片折射的光斑正在蟠龙金砖上爬行,渐渐组成扬州八大盐商的姓氏。而在最明亮的那个光斑里,隐约可见长安城舆图上,正有朱笔沿着漕运路线缓缓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