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京城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那巨大的声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是繁华与阴谋,门外是未知与征途。
朱平安勒马回望,那座巍峨的城池在他眼中迅速缩小。他的目光里再无一丝留恋,只有如同火焰般燃烧的野心。
官道上,尘土飞扬。
贾诩策马赶上,与朱平安并行,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压低了声音:“殿下,在京城,纵有万般阴谋,终究要守着陛下面前的规矩。出了这城门,规矩就成了废纸。想杀人的人,不必再递折子,只需递刀子。”
萧何在一旁听着,默默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所担忧的。
话音未落,一名锦衣卫斥候从前方飞马回报,在马前三丈处利落滚鞍下马,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启禀殿下!前方十里坡,发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西皇子……西位殿下的仪仗,拦住了去路!”
此言一出,队伍前端的几位核心人物神色各异。萧何眉头紧锁,首先想到的是行程延误;荀彧则若有所思,揣摩着此举背后的政治意味;狄仁杰的目光落在斥侯的脸上,似乎在分析他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只有李元芳,什么也没想,只是默默地将手搭在了链子刀的刀柄上。
队伍后方,那一千名戚家军士卒闻言,却无一人交头接耳,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他们依旧保持着行军的姿态,沉默如铁,仿佛前方拦路的不是皇子亲王,而是西块挡路的石头。
这便是戚继光练出的兵,令行禁止,心如磐石。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浓的、名为“羞辱”的味道。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那几位皇兄精心准备的落井下石,是来撕下朱平安最后一点皇子颜面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朱平安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他甚至饶有兴致地抬手,示意整个队伍放缓脚步。
他遥望着前方那片山坡的轮廓,嘴角竟缓缓勾起。
“贾先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贾诩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就是你说的‘刀子’么?只不过,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朱平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趣事,“人家兄弟情深,怕我路上寂寞,巴巴地赶了这几十里路来送行,咱们总不能辜负了这番美意。”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戚继光,朗声道:“戚将军,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一刻钟,喝口水,润润嗓子。待会儿,咱们还得谢谢几位殿下的‘厚礼’呢。”
“遵命!”戚继光抱拳领命,转身传令,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萧何看着朱平安的侧脸,心中那点担忧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他这位殿下,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化被动为主动,将死局走成活棋的能力。
朱平安勒住马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自语,那声音冰冷而又带着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