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碾过官道上的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朱平安安坐于车厢之内,手中正把玩着贾诩带给他的锦囊。他捏了捏,触感光滑,里面似乎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他缓缓抽了出来。
纸上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八个字,字迹瘦劲,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从容。
“敌有三路,我分三军。示敌以弱,聚而歼之。”
朱平安的嘴角微微上扬,将纸条凑到烛火前,看着它化为一缕青烟,融入车厢的阴影里。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车外,“放慢速度,所有人,都放松些。”
命令一出,原本还算严整的车队,肉眼可见地松垮了下来。护卫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笑;有的甚至解开了甲胄的系带,靠在车壁上打起了盹;更有甚者,居然从怀里摸出两颗骰子,就着车板赌起了大小,吵吵嚷嚷,活像一群押送货物的乌合之众。
整个车队,都弥漫着一股即将发大财后,纪律涣散的懒散气息。
而在车队两侧数十丈外的密林中,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戚继光和他亲手操练的五百戚家军,如同一群蛰伏的猛兽,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山林的地形之中。他们身上披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人人屏息凝神,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他们是藏在暗处的獠牙,只等猎物踏入陷阱的最后一刻。*晓_说~C¨M^S. ,耕′薪′蕞¨哙`
更远处,李元芳和他手下的锦衣卫,则像一群真正的鬼魅,在林间的阴影里穿梭。他们是朱平安的眼睛和耳朵,将伏击圈内外的所有动静,都牢牢掌控在手中,并随时准备切断敌人可能存在的任何退路。
一线天峡谷,到了。
这里地势险峻,两壁夹峙,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官道,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当那辆装饰得有些招摇的皇子马车,慢悠悠地驶入峡谷中心时,杀气,终于爆发了。
“杀!”
一声暴喝,如同信号。
从峡谷两侧的山壁上,瞬间窜下数十道黑影!
左侧,是大皇子豢养的死士,他们身法统一,手持利刃,落地便结成一个简单的合击阵势,目标明确,首指车队中央的银两和朱平安的马车。
右侧,则是“血衣楼”的杀手,他们身法更诡异,如同一群嗜血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扑向护卫们的咽喉。
两股人马,一左一右,配合默契,显然己经不是第一次合作。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群懒散的护卫,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这场截杀,己是囊中之物。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手,脸上的狞笑刚刚绽放的瞬间——
“咚!咚!咚——!”
沉闷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毫无预兆地从峡谷的两头同时炸响!
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擂鼓,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所有伏击者的心脏上。+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伏击者们惊骇地回头,只见峡谷的入口和出口,不知何时,己经被两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彻底封死!
那是由无数戚家军士兵组成的军阵!
最前方,是一排排伸出的“狼筅”。那是一种用南方的毛竹制成,保留了密集枝杈,并在顶端绑上锋利矛头的奇特兵器。无数狼筅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无法逾越的、长满了尖刺的丛林。
狼筅之后,是手持巨大藤牌的盾兵,他们蹲伏着身子,护住军阵的下盘。再之后,则是手持长刀、短兵的各色兵种,层层叠叠,构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杀戮机器。
鸳鸯阵!
这就是戚继光名震天下的鸳鸯阵!
“血衣楼”的杀手们彻底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轻功和诡异步法,在这片钢铁荆棘丛林面前,成了最可笑的杂耍。他们刚一靠近,就被狼筅上密集的枝杈勾住手脚,身形一滞,便被瞬间拖入阵中。紧接着,便是无数刀枪的捅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他们不是在和士兵战斗,他们是在挑战一部高效运转的绞肉机!
大皇子的死士们比杀手更惨。他们试图凭借精妙的合击阵法,强行冲击军阵。可他们的阵法,在鸳-鸯-阵这种专门为战场搏杀而生的战争机器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戚家军的军阵如同一块巨大的磨盘,不疾不徐地向前推进。每一次推进,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垂死的哀嚎。死士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