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工坊。^8′1~k!s.w?.^c!o?m¢
这里不再是工坊,是魔神的屠场。
那口吞噬了十名死囚的铜炉,如今被一座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巨物所取代。它像一头匍匐的钢铁巨兽,核心处不再是炉膛,而是一根首指苍穹的巨大铜管,管口黝黑,仿佛通往九幽。
数百名奴隶和工匠,在这头巨兽的阴影下,像蝼蚁一样忙碌。他们脸上没有表情,只有被恐惧榨干后的麻木。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一队铁鹰锐士,将几具因触碰了错误线路而被活活“蒸发”掉的焦尸拖走,动作熟练得像是清理垃圾。
墨言站在控制台前,他瘦得脱了形,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骨架,只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一点属于活人的,死寂的痛苦。
嬴政站在他身后,龙袍上的血色十二章纹,在跳动的弧光下,像是活了过来,缓缓翕张。
“寡人给你一万条命,不是让你在这里雕花的。”嬴政的声音,比脚下的钢铁更冷,“寡人要的,是能将函谷关,从舆图上抹掉的力量。”
墨言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旁的蒙恬上前一步,冰冷的刀鞘轻轻敲了敲控制台的边缘。【铛】。
“墨先生,陛下在问你话。”蒙恬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只有执行命令的绝对精准。
墨言缓缓抬起头,他看着蒙恬那张年轻却冷酷的脸,又越过他,看向那道不可一世的帝王背影。他的人性,他的兼爱非攻,他的一切,都在这日复一日的血腥献祭中,被碾成了粉末。,小-税-宅+ ~首¨发_
“陛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在摩擦,“那不是力量,那是虚无。它会吞噬一切,包括使用者自己。”
“那就在它吞噬寡人之前,先吞噬掉六国!”嬴政猛地转身,眼中是焚尽天地的狂热,“开始!”
墨言闭上了眼。
他不想看。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亲手开启的“神罚”面前,被无声无息地抹去。他缓缓推动了控制杆。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奴隶做实验。
目标,是工坊尽头,一面用十层玄铁铸成的靶墙。
【嗡————!!!】
那根巨大的铜管,没有喷出火焰,没有射出雷霆。
只有一束肉眼看不见的,无形的,凝聚到极致的【粒子】,像一道死神的视线,瞬间跨越了百丈的距离!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靶墙,那面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冲击的玄铁巨壁,就像一块被阳光照射的薄冰,从中心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融化”,消散,化为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一息之间,墙,没了。
墙后,是咸阳郊外的一座小土丘。
土丘,也没了。
连同土丘上的树木,岩石,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工坊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工匠和士兵,都骇然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窟窿,看着窟窿外那片空荡荡的,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的土地,他们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一种生命最本能的,对“虚无”的恐惧。-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嬴政的狂笑声,撕裂了这片死寂。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天下,脸上是病态的,掌控一切的狂喜。
“好!好一个神罚!好一个灭世之力!”
他大步走向那个巨大的窟窿,感受着从窟窿吹来的,带着尘土气息的风,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那不是风,而是六国君王的哀嚎。
“墨言!”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响彻整个工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绝对的,不容置喙的力量!”
墨言瘫坐在控制台前,胃里翻江倒海。他看着那片被抹去的土地,他知道,自己亲手,为这个世界,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陛下……”他声音颤抖,“此物……己超出人智可控之范畴。再用,必遭天谴……”
“天谴?”嬴政转过身,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墨言,“寡人,就是天!”
就在此时!
【轰隆隆————!!!】
整个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不是错觉!是真正的地动山摇!
工坊的穹顶,簌簌地落下灰尘,几盏巨大的青铜灯,像钟摆一样疯狂摇晃!
“护驾!!”蒙恬脸色剧变,率领三百铁鹰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