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田赋这个根基性问题,崇祯锐利的目光转向了帝国血脉中奔腾的另一条财富巨流——商业贸易。!k\u?a`i+d+u·x?s?./n·e′t~
隆庆开海以来的海洋白银输入,以及国内商品经济萌芽带来的巨大利润,很大一部分游离在国家的税收体系之外。官商勾结,偷税漏税,触目惊心。
崇祯看得很清楚:内廷传抄来的南方密报,沿海富商巨贾的生活奢靡远超亲藩;而山陕商帮控制着北方的盐铁粮布命脉,却也掌控着庞大的私兵和走私网络。
这一次,皇帝没有在朝堂上大动干戈。而是在西苑平台,召集了毕自严、徐光启、以及刚从海外归来的熟悉海贸的通事,还有几位被皇帝私下召见,对现行商税弊端痛心疾首的中下级官员。
崇祯指着案上收集来的数据:
“诸位看看!泉州、漳州月港,番舶往来如织,年入白银何止千万?然入国库者几何?十不存一!
扬州盐商,富可敌国,盐税却年年积欠!苏州织造,丝帛行销海外,关税却被层层分润,到朕的国库只剩残渣!
更遑论内陆运河沿岸、长江水道,市舶林立,商贾如云,国家却收不到该收的钱!这银子都流进了谁的腰包?蛀空了朕的江山!”
他抛出了早已构思成熟的方案:“朕意,大刀阔斧,行‘商税厘定制’!”
设立统一市舶司,专营海税:合并或裁撤沿海混乱的市舶分司,设广州、泉州、宁波(舟山)、天津(待海防巩固后)四大市舶总司。¨h¨u_a,n_x*i~a*n-g.j·i+.~n+e¨t¨由皇帝特派户部干员及宦官监领,直接对皇帝负责,推行定额税或比例税,废除陋规。
整顿钞关,恢复钞关“抽分”本色:京杭运河、长江航道等关键节点,恢复钞关“十分抽一”或“三十分抽一”的实物抽分制度,减少中间环节的克扣。裁汰冗员,严查关吏勒索,设“商民告密箱”,凡举报属实者重赏。
推行‘行商联保制’:规定主要行业的巨商,需组成“行会”或“商帮”,由行头负责向官府登记总账目,缴纳汇总税款,内部再分摊。*r·a+n′t?x¢t../c¨o¨m¢行头对政府负责,
行内互相监督。皇帝直接授予少数顶级皇商某种特许经营权,作为报答,他们须忠实上报贸易额并带头缴税,成为朝廷楔入商界的钉子。
引入‘宗府库资本’参与海贸:这是崇祯的绝妙一着。他深知单纯的行政命令难以对抗巨大的利益集团。他宣布:宗府库可出资,以官营或官商合营模式,参与高利润的海外贸易以及盐铁等国家专营业务。利润,大部分归宗府库所有,最终流向皇帝及宗室开销和军费,
小部分作为“鼓励金”返还给参与管理或出力的宗室成员!这一招釜底抽薪:既用“官利”堵住了部分“皇室不应经商”的口实,又以巨大的利润预期诱惑宗室勋贵阶层从抵制商税变成维护商税体系的既得利益者!
阻力如排山倒海。沿海地方官、旧市舶司官员、被触动利益的豪商巨贾,结成了强大的反对联盟。奏章雪片般飞来,有诉苦哭穷的,有危言耸听“重税伤商”的,更有以“祖宗之法”和“市舶乃祸国之源”攻讦的。地方上,阻挠设卡、贿赂新税官、甚至煽动码头工人、船夫闹事层出不穷。
在扬州,一场关于盐税改革的冲突达到了高潮。扬州盐运使司衙门,被几百名盐枭煽动的苦力包围。他们打着“官逼民反”的旗号,冲击官署。新任盐运使惶恐不安,要求调兵。
关键时刻,那位曾被皇帝点名、在朝会上得到入朝许诺的鲁王幼孙朱某,正作为“钦差监督”在此履职。他果断亮出崇祯密旨,
一面令扬州卫所百户火速带兵前来,一面令人打开盐仓,当众宣布:“陛下体恤民情!冲击官署、阻挠盐法者,为首必诛!然尔等若系被奸人蒙蔽,即刻散去,朝廷查明真相后,凡无过错之盐工,每人加发三月工食以作补偿!钱由宗府库拨付!”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迅速分化瓦解了人群。接着,他协助盐运使以雷霆手段抓捕了几名煽动闹事的盐枭,并宣布按新法重新核算盐引,追缴历年积欠。皇帝的密旨加上宗室代表的“金元政策”,在江南盐务这块最硬的骨头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在南海之滨的泉州,新任市舶总司太监李公公,面对着当地海商豪族林氏的“下马威”。林家以“朝贡贸易”、“地方贡献”等名目试图继续逃避正规关税。李公公不露声色,却在暗地里搜集林家勾结倭寇、参与庞大走私网络的铁证。同时,他高调宣布将开放几项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