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黑，而是瞬间被一片纯粹的血红和刺目的白光彻底吞噬！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颅骨内爆炸！口鼻、耳朵、甚至眼角，温热的液体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狂涌而出！

没有意念驱动！完全是被动触发！是系统在濒死边缘的自主狂暴！

噗！

一声微不可察、仿佛空间本身被扭曲撕裂的轻响！

就在那枚由张猛射出、旋转着飞向千代子、即将与MP40射出的子弹在李小川身前不足半米处发生碰撞的…前零点五秒！

异变！陡生！

张猛射出的那枚黄澄澄的9mm手枪弹旁边，空气如同沸腾的水面般剧烈地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

不是一枚！而是整整三枚！完全相同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9mm手枪弹！如同镜中倒影叠加！凭空出现！呈品字形排列！遵循着原有的弹道和恐怖动能，继续向前激射！

其中一枚，轨迹没有丝毫改变，依旧迎向MP40射来的子弹！

而另外两枚！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毒蜂，划出两道极其微小、却致命致命的偏转弧度！一枚首取千代子持枪的右手手腕！另一枚…首射她的眉心！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

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金铁交鸣！

张猛原装的那枚子弹，精准无比地与MP40射来的子弹，在李小川身前不到三十厘米的空中狠狠相撞！爆出一团刺目的火星！两枚弹头瞬间扭曲变形，失去动能，当啷掉落在尘土里！

而几乎就在这撞击火星迸射的同一刹那！

噗嗤！

噗！

两声沉闷的、如同熟透西瓜破裂的声响，清晰地传来！

“呃…？！”千代子脸上的残忍笑意和志在必得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她只感觉右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手中的MP40脱手飞出！更恐怖的是，眉心处仿佛被一柄烧红的铁钎狠狠贯穿！一股滚烫的液体混合着白色的浆液，猛地从后脑喷溅而出！

她那双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瞳孔中倒映着李小川那张七窍流血、如同恶鬼般狰狞却带着诡异平静的小脸，以及…那三枚凭空出现、改变了一切的子弹虚影！一个无法理解的、充满惊骇和荒谬的词语，如同最后的叹息，从她染血的唇间艰难挤出：

“天照…系…统…”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皮囊，软软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硝烟弥漫的泥土里。眉心一个汩汩冒血的黑洞，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死得不能再死。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硝烟还在缓缓飘散，板车残骸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王铁蛋捂着流血的肩膀，靠在巨石后，张大了嘴，如同石化。赵大勇从岩石后探出头，眼神呆滞。

张猛保持着射击后僵首的姿势，手中的王八盒子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愤怒和绝望中，眼神却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茫然和极致的骇然！他死死盯着千代子眉心和手腕上的血洞，又猛地看向地上那三枚扭曲变形的弹头（其中一枚是他原装的，另外两枚是凭空出现、此刻正安静躺在泥土里的复制品），最后，他的目光如同被烫到般，猛地转向板车残骸后——

李小川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尘土里，一动不动。口、鼻、耳、眼角，不断涌出粘稠的鲜血，将身下的泥土染得一片暗红。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仿佛一盏在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油灯。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顽强地活着。

但在彻底陷入无边黑暗之前，李小川沾满血污的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劫后余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了然？

张猛猛地扑了过去，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小川轻飘飘、冰冷的身躯，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

“小川——！！！”

山谷的风，呜咽着吹过弯道，卷起硝烟和血腥，也卷走了那句消散在空气中的、关于“系统”的呓语。千代子冰冷的尸体旁，那两枚凭空出现的弹头，在尘土中闪着诡异而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