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没有回头,依旧专注于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只是房间里原本若有若无的某种冰冷而强大的压迫感,似乎凝滞了一瞬。
“啧——”一声极轻的,带着几分魅惑慵懒却又透出明显不耐的叹息响起。
“……麻烦。”他微微侧过头,露出了小半张线条完美的下颌线,以及……覆盖在双眼上的造型独特如同长条黑色墨镜般的夜视仪镜片边缘。
黑衣哨兵立刻补充道:“就在属下汇报前,有人替她救场了。是个生面孔瘦鬼男性,所求填写的是觉醒药剂,戴着廉价的小丑面具。他……他刚刚在擂台上,徒手拧断了‘坦克’的脖子。”
“哦?”那声线里慵懒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兴味。
男子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他姿态闲适地走到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前,目光透过那特殊的镜片,精准地投向下方刚刚结束战斗,正被无数狂热目光包围的擂台。
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尸体旁,戴着可笑面具的瘦小身影。
“有点意思。”他低语,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身后的黑衣哨兵脊背下意识地绷紧。
“去——”男子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冰冷的玻璃,指向下方那个“瘦鬼”,语气恢复了那份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告诉裁判,给这位……‘勇士’安排的对手,‘劲爆’一点。把赌盘给我开到最大。”
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冷淡的弧度:“不过,看着点。′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在他……快被玩死的时候,让裁判拦一下。别让这刚冒出来的小火花,熄得太快。”
“是!”黑衣哨兵立刻躬身领命,迅速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男子一人。
他静静地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像一位俯瞰角斗场的帝王。
夜视仪镜片反射着下方擂台的混乱光影,遮住了那双蓝金色眼眸,也掩去了所有真实情绪,只留下一个神秘莫测,危险而优雅的剪影。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钉死在擂台的某个方向。
肉粉色的薄唇微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也带着冰冷的审视:“让我看看,你认出安娜才帮她……到底是真想追求她?还是想借她,当个跳板,来接近我家的……向导姐姐?”
擂台上,江昭悦乔装的“瘦鬼”刚刚险胜。
汗水浸透了廉价粗糙的衣料,黏在背上,冷得刺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那双为了增高而硬加的松糕鞋梆和内增高垫,此刻像两块笨重的枷锁,每一次移动都让脚踝隐隐作痛。
“这位女士的状况很不好!”她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指向安娜:“你们不带她去治疗,我赢了,她死了怎么办?这算谁的!”
冰冷的金属网格板硌着她的鞋底,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汗臭味和消毒水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让她窒息。!幻/想′姬\ !更¢歆^醉!快′
裁判正焦头烂额——上面刚传来指令要“妥善安置”安娜,这借口简直送上门来!
他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环视全场,将音量拔高到顶点,煽动着早已被血腥和赌博刺激的癫狂的人群:
“都听见了!这位替赛的‘英雄’心疼他的心上人!那公平起见——给他再加赛一场!让他用拳头,换他的‘美人儿’去治疗舱喘口气!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加赛!加赛!”
“打死这个死竹竿!害老子亏得连底裤都没了!杀了这竹竿!”
……
擂台下的声浪裹胁着贪婪嗜血与纯粹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几乎要将擂台中央那单薄的身影淹没。
赌徒们挥舞着票据,面孔在昏暗混乱的光线下扭曲变形,像一群地狱里狂欢的恶鬼。
江昭悦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味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脚下的鞋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但她能想象安娜再挨上一拳或一脚的偷袭,会是什么后果。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接受加赛!带她走!”
接下来的三场格斗,是步步惊心的地狱之旅。
对手一次比一次凶残,一次比一次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