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鹤唳,烛火猛地一跳,将墙上两道人影拉扯得扭曲不定。.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顾清梧?”
林昭昭的声音又轻又冷,仿佛结了一层薄冰。
那道一闪而逝的黑影,虽然快得几乎像是幻觉,但那身形,那独特的气质,她绝不会认错!
她猛地起身,就要推门而出。
一只手却如铁钳般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沉稳,不容抗拒。
是沈明远。
“穷寇莫追。”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窗外,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林昭昭,声音低沉而冷静,“这明显是引你出去的圈套。”
林昭昭心头一凛,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太巧了。
她们刚破译出“玄鹰分舵”这个关键信息,顾清梧就出现在窗外,还恰好被她看见。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若非刻意为之,就是天罗地网。
她缓缓坐下,胸口却依旧剧烈起伏。
她不明白,顾清梧为何会卷入其中?
在京城,顾清梧是与她齐名的将门之女,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虽是对手,却也算得上知根知底。
顾家世代忠良,顾清梧本人更是心高气傲,怎么会和叛国贼寇扯上关系?
“她可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林昭昭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的处境就危险到了极点。
沈明远松开手,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叩叩”声,仿佛死神的钟摆。.微′趣·小*说? +首?发¢
他淡淡道:“听到与否,都已不重要。她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她是敌人派来的探子;二,她自己也在查这件事,我们成了她眼中的‘同行’。”
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但无论是哪一种,她现在都是一颗不稳定的棋子。一颗……随时可能引爆全局的棋子。”
话音未落,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
是燕无痕。
他身上带着夜的寒气,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属下来迟。方才那人确是顾家小姐,顾清梧。她并非独自前来,暗处至少还有四名高手接应,身法路数……像是北境‘风沙卫’的人。”
“风沙卫?”沈明远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眉头紧锁。
林昭昭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风沙卫是北境靖安王麾下最精锐的斥候,来无影去无踪,专司刺探与暗杀,从不轻易离开北境。
顾清梧怎么会和他们搅在一起?
靖安王手握重兵镇守国门,向来与朝中各派系井水不犯河水,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让她遍体生寒。
这盘棋,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牵扯的,远不止一个兵部尚书!
沈明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与林昭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不再是简单的朝堂争斗,也不是单纯的走私贪腐,这是一张早已铺开的、足以颠覆整个大周王朝的谋逆大网!
而他们,正站在蛛网最脆弱、也最危险的中心。`s,w¨k~x¨s_w/.,c~o^m¨
“大人,顾小姐此行目的不明,但她显然已经盯上了这里。此地不宜久留。”燕无痕沉声进言。
沈明远站起身,在屋内踱步。
烛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带着一种迫人的压迫感。
“不,恰恰相反。”他忽然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既然认为已经打草惊蛇,就绝不会想到,我们非但没逃,反而会立刻行动。”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林昭昭:“林姑娘,你怕吗?”
林昭昭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燃起的熊熊烈火。
她想起了惨死的谢无双,想起了那枚冰冷的玉佩,想起了那份沉甸甸的托付。
怕?
从她决定为谢无双复仇的那一刻起,“怕”这个字,就早已从她的字典里剔除了。
“我只怕时间不够。”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那份密信上说,‘三月十五,玄鹰分舵,粮草三万石’。谢大哥是在那之后遇害的,说明他很可能已经查到了什么。这‘玄鹰分舵’,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沈明远他要的,就是林昭昭这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好。”他走到那张摊开的京畿防御图前,修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山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