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断咳嗽，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乡亲们别怕！\"于学忠大步走去，却被赵明一把拽住。情报参谋的眼睛眯得像刀锋：\"那女的脚上穿着日本军袜。\"

女人突然从老太太怀里掏出南部式手枪，但于学忠的勃朗宁已经响了。子弹掀飞了女人的发髻，露出精心保养的鬓角——这绝不是逃难百姓会有的打扮。

\"南造云子小姐，特高课教你们用老人当肉盾？\"于学忠的枪口冒着青烟。老太太瘫在地上，和服下摆露出刺青的边角。

王老汉的儿媳突然扑上去，用竹篮狠狠砸向女间谍的头：\"你们这些畜生！在临沂用毒气害死了多少娃！\"竹篮碎裂，杂面馍馍滚落一地，沾上泥土和血迹。

于学忠弯腰捡起个馍馍，拍去灰尘塞进怀里：\"老周，带乡亲们去领枪。既然鬼子要把沂蒙山变成坟场，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夕阳西下，山路上出现蜿蜒的火把长龙。各村青壮扛着土枪、红缨枪甚至锄头赶来，领头的青年举着褪色的红旗，上面\"保家卫国\"四个大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深夜的指挥部烛影摇红。于学忠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日军行军路线，忽然把铅笔一摔：\"不对！第三十二师团为什么要绕道平邑？那里根本没有战略价值！\"

肖华闻言快步走来，两人几乎同时指向地图某处：\"辎重部队！\"

\"鬼子在唱空城计。\"于学忠抓起钢盔，\"真正的主力肯定走小路奔我们弹药库来了。\"他转头对传令兵吼道：\"通知三团立即转移物资！要快！\"

钱耀祖阴恻恻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于总司令和八路...友军倒是心有灵犀啊。\"

烛光突然剧烈摇晃。侦察连长李振唐满身是血冲进来：\"枣庄方向的鬼子动了！前锋是装甲车，见人就杀...\"他递上块染血的布条，上面用木炭画着奇怪的符号。

\"是毒气部队的标记。\"肖华脸色骤变，\"得马上疏散老乡！\"

于学忠抓起电话摇柄，却发现线路早已被切断。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炮声，指挥部屋顶的尘土簌簌落下。他抄起冲锋枪，枪管在烛光下泛着蓝光：\"传我命令——各部队按丙号预案行动，让鬼子见识见识什么叫铁壁合围！\"

村口突然枪声大作。王勇提着带刺刀的三八大盖闯进来：\"总司令快走！鬼子便衣队摸进来了！\"

于学忠纹丝不动，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焚毁炉。火光映亮他坚毅的面庞：\"告诉弟兄们，这仗打完，我要在济南府请大伙喝庆功酒！\"

第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百米外，震碎了窗上的玻璃。于学忠在硝烟中戴上钢盔，钢盔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已用锅灰涂暗。他最后看了眼墙上的东北三省地图，大步踏入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