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中,朝阳公主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上笼上了一层不易觉察的伤感,她凌厉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l¢o·o′k¨s*w+.!c-o′m,看着眼前的媚娘低眉敛首的谦恭模样,不由地想起几个月前与皇后王婉见面时的种种情景。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的轻慢和折辱,皇后对自己毫不客气的样子,张口法度闭口规矩,就连皇兄也不得不受她的影响,丝毫不顾兄妹之情,不仅使得驸马袭爵无望,还只给了一个刺史的官职,实在让自己心中愤愤不平。
公爹窦玄凌去世后,就由那窦以直袭了爵,自己与驸马窦以爱只能灰溜溜的搬回公主府居住。从前, 那位自己从不正眼相待的嫂子如今化身京城贵妇,听说有几个世家官宦,都争着与他们家订娃娃亲呢。而自己自从慧机和尚被父皇腰斩后,名声扫地,那些名门世家避自己蛇蝎一般,各种宴会游乐再也无人邀请。驸马虽身为刺史,却总是被同僚们私下排挤和笑话,这威名赫赫的公主府,如今门庭冷落,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
如今,不惜屈尊降贵的邀请媚娘前来,并不是同病相怜,对自己这种天之娇女来说,像媚娘这种命如草芥的贱人。,6/1′k^s¨w′.`c\o′m,若不是自己眼下沦落到这种地步,又怎会甘愿与她结为同盟。
然而,今日骤然相见,看她对自己礼仪周全,恭顺有加且落落大方;细观她容貌气度不凡,善解人意,又出手大方;心中也暗暗惊叹,不禁引为知己。朝阳公主罕见的亲手给媚娘重新续上茶水道:“虽见初见,却似旧友重逢,媚娘所托之事,本宫当尽力促成!”她微微的蹙了蹙眉,挥手让众丫鬟仆妇退下。叹了一口气道:“原在宫里时,本宫与皇兄交情不错,然此一时彼一时,自从那个王氏女入宫为后,外戚势大,皇兄待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便日渐薄情寡恩起来,想来这必定是那个皇后的主意。若长此以往,这朝中怎会还有我等的容身之处,本宫也想学学那汉朝的平阳公主,精心挑选一美貌的女子,献与皇上,使其获宠。让皇上不再偏信皇后一人,如此以来,可长保些许富贵,可挑来挑去,竟无一可以之人。”
媚娘侧首,微笑着道:“公主果然计谋超人,只是,听说皇后颜色无双,聪慧端庄,极的皇上宠爱。想让人分宠怕是不易,皇后如今怀胎十月,却依旧六宫无妃,这份情谊,等闲之辈恐是难以着手。!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以妾愚见,公主所需之人,不仅要容貌绝佳,更要足智多谋,心思通透才可。可这样的人确实是万金难求,世所难觅。”
“谁说不是呢,这半年多来,本宫千挑万选,不知看了多少青春佳丽,却并无一个能入眼的。”朝阳公主瞥了媚娘一眼,只见她体态风流,气韵天成,虽不是绝等的美貌,却自有一种妩媚诱人的风骚姿态,使得男人望之便有心猿意马之念。她既有本事勾的李晋之对她死心塌地,为她不惜铤而走险,更是罔顾人伦非要册她为妃。定然有其过人之处,且她原就伺候过先帝,熟知宫里的规矩,以她的心计、手段,是能送到李恪之身边,还怎会有那个王氏女的好处?可她毕竟是四哥的侍妾,眼下一心想着要当王妃,朝阳公主只能得试探着道:“以本宫看来,若是能找到一个像媚娘你这般的人物,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公主说笑了,妾身怎堪当如此大任?再说,王爷对妾身一往情深,妾身又如何敢辜负了他呢?”媚娘沉思着说道,朝阳公主之言她早已明白,这倒不失为一种捷径。可自己眼下已是成王的侍妾,成王已上表奏请册自己为王妃。若自己在另攀上皇上的高枝,那成王与自己所有的计划,岂不是走篮打水一场空?心潮起伏之间,娘娘面不改色,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朝阳公主听她欲拒还迎的语气,心里了然,故作轻松的说道:“媚娘莫要多心,本宫不过是有感而发,信口开河。眼看着你就要成为本宫的四嫂了,又怎能让你去侍奉皇上呢?媚娘与四哥的一片深情,本宫看着也羡慕不已。只是,这世上,多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就本宫那个不学无术的驸马,也肖想有美人环绕,左拥右抱。本宫与他早已是相看两厌,若不是为了几个孩儿,本宫早就不会让他进公主府的大门了。同是天皇贵胄,还是皇兄们三妻四妾,红颜无数,活得潇洒快活,这世间,终究是对女子不公平的。”
她又故作关切地问起媚娘:“四哥的肖侧妃世家贵女,绮年玉貌,曾经一舞动京城,极为四哥宠爱,风光盖过已故的王妃崔文牙雅。如今,四哥却要册你为王妃,不知她会作何感想?还有那两个惊为天人的波斯美人,如今可还安生?四哥实在是艳福不浅,又能得媚娘这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