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继续:“林老太太说现在国丧,不能大办。”
“林老太太隔天就会派人来看望你二姐,很关心你二姐的病情。”
“娘看林老太太很喜欢你二姐,不似作假。”
“且,当初周三爷娶你不也只是走流程。”
李蕖退一步强调:“三书,二姐的户籍地公文,都要去官府备档。”
“这是最关键的流程。”
有经验的李母拍拍胸脯:“你放心,娘肯定盯着,不让你二姐吃亏。”
“让二姐自己警心,你多唠叨她,她总能记在脑子里。”
“娘知道了。”
李蕖看着在院中拔鸡毛的李菡,问李母:“菡儿书读完了?”
李母尴尬:“女孩子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似你的,折腾来折腾去不也没有折腾出个所以然来。”
李蕖觑着李母:“没有折腾出个所以然,你们能过的这么滋润?”
“也挺危险的。”李母嘀咕。
她躲开了李蕖的眼神:“菡儿字都认得差不多了。”
“有空就会读书。”
“等你二姐从铺子回来,还会教她刺绣。”
“你交待的事情娘都记得,不用你操心。”
李蕖不信:“菡儿这么小,你指挥她干家务?”
“哪里有!”
“那她现在在拔鸡毛?”
“是她自己要挑鸡毛做毽子,不准我和你爹插手。”
外面适时传来李菡清脆的笑声。
“三姐,等我做好了毽子,送一个给你肚子里的小小宝。”
“看吧,我自己的闺女我难道不疼!”
李蕖笑。
她原打算中午在家用饭,用完饭去看大姐。
怀川却来通知她启程南下。
她遂跟李家人告辞,启程回河洲。
大着肚子逃太难了。
月份越大她越辛苦,夜间都不能睡一个完整的觉。
且现在天下局势不似之前。
她的计划要随着现实而改变完善。
*
这边李蕖前脚刚离开青桥胡同,那边林笑聪便送李蓉回了李宅。
他很有礼貌,君子翩翩。
每日送李蓉归家,接李蓉去扎针,约李蓉去游玩。
行止有度,从不孟浪。
李蓉每每看他微笑着,温声细语举止大方的君子模样,都觉得自己脑海中那个下流的登徒子林公子是自己得了病臆想出来的。
猎人为了得到最好的猎物,总是耐心十足。
李蓉到家听闻李蕖刚走,便要去追。
林笑聪殷勤送她。
马车在城内多绕了三条街,才姗姗往码头赶。
他看她焦急的模样安慰她:“京城到河洲也不远,待你我成亲,我带你上门拜访。”
她咳了一声,避过了他温和含笑的眼神。
待李蓉赶到码头的时候,李蕖的船刚走。
她跳下马车追到了渡口水边,她冲着船大喊:“三妹,我能养活你了,你随时回来!”
李蕖此时正在船舱写信。
并没有听到李蓉的大喊,也错过了这一次见面。
她的信是写给林笑聪的。
以周氏三房夫人的名义。
希望有点用。
*
周缙不在船上,只她一人南下。
怀夏近身伺候,怀川寸步不离守在外围。
身边暗卫无数。
李蕖能感觉到自己被严管了。
船至南地地界后停下。
怀夏说要等周缙。
李蕖安静在船上养胎,每日做针线,读书胎教。
入八月,早晚天气转凉。
至八月初六,周缙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舷窗边做小衣裳。
凉风阵阵吹动她的发丝,安静,家的感觉。
坐在一边跟李蕖学做针线的怀夏,放下将她指头戳成马蜂窝的针,起身给周缙行礼:“爷。”
李蕖仿若未闻。
怀夏退下。
周缙解下外袍,换上常服,到了她身边。
他刚要伸手抱抱她,她开口:“别打扰我。”
他又缩回了手,搬来椅子坐到她身边。
他看她纤手灵活的穿针,看了两三针就觉得无趣。
椅子上像是有针,他一会儿换一个姿势,动静很大。
她平静如水,没被打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