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该尝尝火的滋味了。”
子夜,山谷伏击战爆发。荷花立于高处,红裙被火光照成暗紫色,甲胄麒麟纹章吞吐着火焰,与远处燃烧的叛军大营形成镜像。她看着叛军落入伏击圈,右手下意识抚过腰间绦穗上的青玉坠子——三日前,这坠子刚被她掰成两半,其中一半已随密信送入京城。此刻,竹制箭筒在她背后轻轻晃动,箭羽上的竹叶纹饰与远处燃烧的竹林遥遥相望,恍若她亲手撒下的火种,正将叛军的阴谋烧成灰烬。
“大帅,石将军已截断粮道!” 亲卫的呼喊混着弩箭破空之声。荷花点头,目光投向西南密林——那里突然腾起绿色烟雾,正是她改良的飞天火雷触发的信号。烟雾与她罗裙上的银线竹叶相互缠绕,在空中织成一张幽绿的网,恰似她为东宫之敌编织的天罗地网。她转身之时,鱼骨辫扫过帅旗边缘的麒麟尾羽,听见身后传来石轩的惊呼:“叛军有雷火弩!”
这一刻,她腰侧的柔软与小臂的肌肉同时绷紧,恰似帐中那幅被她踩在脚下的巡防图:柔美的绢帛之上,铁血防线正以竹枝为笔,在南疆版图上刻下不容侵犯的纹路。荷花摸出袖中最后一枚火蒺藜,引信上的竹节纹路与她的掌纹重合,她忽然笑了——这天下的兵器,从来不是青铜与钢铁,而是人心,是比雷火更灼人的、复仇的火焰。
寅时,流星划过夜空。荷花望着那道火光坠入叛军大营,罗裙领口的银线突然泛起磷光——那是死亡的颜色,也是新生的预兆。她解下素绸绦穗,任其飘向熊熊烈火,绦穗上的竹节纹路在火中蜷成灰烬,却在她身后的山崖上投下巨大阴影,宛如一只振翅的凤凰,即将冲破这南疆的长夜。
暮色刚刚降临之时,西南山谷之中,果然传来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石轩策马立于山岗之上,看着残阳将谷中厮杀的人影拉得悠长。副将卫凛纵马疾驰而来,甲胄之上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急切禀报道:“将军,叛军主力已然进入伏击圈,但末将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们似乎早有防备!”话音未落,山谷深处突然响起尖锐的号角声,原本混乱的叛军如潮水般迅速向两侧散开,露出阵中数十架蒙着黑布的神秘器械。
石轩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握紧剑柄的手,青筋暴起。那些器械缓缓转动,黑布滑落的瞬间,月光洒落在青铜打造的弩臂之上,泛着冰冷的光泽——竟然是失传已久的“连珠雷火弩”!当年先帝曾严令禁止民间私自铸造此物,如今却赫然出现在叛军手中,想必背后早有朝中势力在暗中支持。
“全军迅速后撤!”石轩厉声下达命令,然而却已然迟了半步。随着“嗡”的一声轰鸣,数十支裹着硫磺的弩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箭尾燃烧的引信,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狰狞的弧线。第一波攻击,便将前排的骑兵掀翻在地,烈焰瞬间如恶魔般吞噬了整个山谷。石轩的战马受惊,嘶鸣不已,她猛地用力勒住缰绳,在火光之中,瞥见叛军阵中升起一面绣着玄色鹰纹的旗帜——那正是叛军中最为精锐的“玄鹰卫”的标志。
卫凛挥刀奋力砍开一支擦着石轩耳畔飞过的弩箭,焦急地喊道:“将军快走!这显然是叛军的调虎离山之计!”石轩却毅然调转马头,长剑直指叛军主力,高声传令:“传令三军,分三路包抄叛军!叛军虽持有重器,但弩车装填速度迟缓,我军定要在他们二次攻击之前,冲散其阵型!”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又回到了初次领军作战的那个寒冷冬夜。
此刻,天空之中突然划过一道流星,坠落在叛军后方的密林之中。石轩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火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在西南防线所埋下的,可绝非仅仅只有一重杀招。
硫磺燃烧所散发的焦臭气味,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石轩的视线被浓烟熏得刺痛难忍。山谷之中,连珠雷火弩的第二轮齐射已然在紧张装填之中,青铜弩臂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沉闷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她猛地扯下腰间的皮质箭囊,迅速抽出三支羽箭,紧紧咬在口中,将弓弦拉至耳际之时,目光已然精准地锁定了叛军阵中正在调整弩车角度的玄鹰卫统领。“噗——”第一支箭瞬间穿透对方的咽喉,与此同时,石轩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跃下马背,长剑出鞘,带起半弧血光。她踩着燃烧的断木,奋勇突进,剑锋精准地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余光瞥见卫凛正率领轻骑从左侧山壁攀援而下——那正是她昨夜秘密下令开凿的隐秘小径。“将军!西南密林有异常动静!”斥候的呼喊声,被爆炸声所淹没。石轩抬眼望去,只见先前坠落的“流星”,突然爆发出刺目耀眼的火光,数百枚裹着桐油的火蒺藜从林中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