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圈因常年持家磨出的薄茧,“这簪头中空,可藏解药。若我半月未归,便将簪尖刺入……”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木慧抽手按住唇瓣。
“夫君且看这玉兰。”木慧转身将银簪插在鬓边,蝶翼上的祖母绿恰好映着她眼底的光,那是七年前他在木府花园初见时,她簪着同款素银蝶的模样。“滇西的茶树要吸够三百六十场晨露才能抽芽,江南的云锦需织进九十九道月光才成匹。”她摘下片带露的花瓣,轻轻放在他掌心,“你此去若见着桂西的木棉花开,便知我在这玉兰树下,守着咱们的孩儿,候着新茶入瓮呢。”
马蹄再次踏碎晨雾时,木慧鬓边的银蝶随着风势轻颤,两粒金箔露珠相撞,发出细碎如蜂鸣的回响。覃雪梅望着慕容向晚远去的背影,忽然拽住木慧的衣袖——她看见银簪蝶翼内侧新刻的小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七载同舟,与妻同簪”。
“木慧姐,这簪子……”
“嘘。”木慧按住她的手背,指腹蹭过她耳后未消的红痕,目光追着玄色身影消失的方向,“你听,那是蝴蝶过澜沧江的声音。等他带着松萝茶回来时,这簪子呀,该配我新染的苏木红裙了——去年向晚说,要在孩子周岁时,补我一场滇西的火把婚礼呢。”话音未落,檐角冰棱又坠下滴水珠,恰好落在阶前兰草上,将慕容向晚留下的那枚茶饼碎屑,洇成深褐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