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跃动中,她袖口的金线微微发亮,那是从旧制服上拆下来的细绣。
谁能想到,这套原本宽大不合身的军装,竟在她巧手下变成了荒岛之上最亮眼的风景。
回想起前天,我们九人还围着火堆唱歌,欢声笑语不断,如今却只剩下三人,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沉重。
此刻,汉斯的心情糟糕透顶,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队员,那种痛苦与绝望,旁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吃着海鸟,吃饱后便各自散去。临走前,汉斯还强打精神提醒我,明天要用蛙人运送器环岛观察。
虽然逃离了危机西伏的森林,可今天也没闲下来。
先是从沼泽里艰难弄出弗兰克,接着又为他料理后事。我和琳琳几乎没机会好好说说话。
夜幕渐深,在木屋里,琳琳突然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
“赵哥,你知道吗?你说下午就回来,我从白天等到天黑,又等了整整一夜,心里全是绝望。”
没等我开口,她接着说:
“今天天刚亮,我就爬上巨石等你,要是你还不回来,我都打算从上面跳下去了……”
我急忙打断她:“傻丫头,就算我出了事,你也要好好活着!
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有你在,我怎么舍得离开?”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真的好害怕……”
我轻轻抱起她,放在木床上:
“都过去了,别再哭了。我两天没怎么合眼,累坏了,能抱着你睡,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乖巧地点点头,我们相拥在一起,渐渐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我隐约听见岛内森林方向传来 “哗啦” 巨响,像是巨蛇甩尾拍击水潭的声音。
紧接着 “嘶 —— 嘶 ——” 的尖啸穿透耳膜,惊得我头皮发麻。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水流旋转声在脑海里炸开,我猛地抽搐着惊醒:
“不……!”
怀里的琳琳被我剧烈的动作晃醒,声音里带着睡意的沙哑:
“赵哥?你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额头上冷汗津津,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场噩梦。
深吸几口气平复心跳,我将她重新搂紧,下巴抵着她发顶闷闷地说: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琳琳的手臂收紧,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摩挲我胸口:
“以后别再去森林深处了,上次从水潭回来,你也是连着几晚做噩梦。”
她的发梢扫过我手腕,带着椰子淡淡清香,“我们就守在沙滩和椰树林,好不好?”
我低头吻了吻她发旋,喉咙里滚出闷闷的 “嗯”。
远处海浪声渐次漫上来,盖过了梦境里残留的嘶鸣。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蜷在我怀里像只警觉却安心的小兽。
黑暗中,我睁着眼望向木屋缝隙外的星光 —— 那些在梦里翻涌的巨蛇与漩涡,终有一天会被抛在身后吧。